庚子年新春不太平靜。從城市到農村,一種叫“新冠肺炎”病毒的突然出現,打亂了小鎮人們正常的生活,人人都宅在家裡看電視上網。新冠肺炎疫情讓許多出行者裹足不前,窩在家裡好不容易上一趟街,出門發現居民戴著大小不一各式各樣的口罩,連背在肩上坐在童車裡的嬰兒也戴上了口罩。那些花花綠綠的口罩雖不合時宜,卻是個人最輕便又經濟的護身裝備,同時也成了這個特殊春天裡小鎮一道別緻的風景。戴著口罩的老鄉見面刻意拉開了一定距離,瞇縫著雙眼嘴裡發出“嘟嚨嘟嚨”聲,左鄰右舍之間不握手不聊天可以說形同陌路。
驚蟄到,春光耀。眼看農曆二月初八廟會在即,在室內蟄伏了一個月零幾天,本想趁著暖風邁開雙腿出去蹓躂,孰料家鄉“泉湖二月八”農耕節一紙休市通告,在全民防疫的關鍵時刻立即摁下了“暫停鍵”。抗擊疫情,今年不趕“泉湖二月八。”時間是2月28日至3月3日(農曆二月初六至初十)停辦所有傳統節會活動。來不及喘氣的小鎮從2月18日開始,又迅速進入高度戒備狀態,讓居民增添了一份莫名的“緊張”氣氛。疫情之下不出門、不聚集、不聚會,戴著口罩宅在家裡不安份的心蠢蠢欲動,然理性的大腦終於收住了“放浪”的腳步,大家再度把狂野的心暫時收斂起來。
泉湖鎮地處湖南省衡南縣西部,素有“湖南省民間文化藝術之鄉”的美譽,鎮內的“泉湖二月八”農耕民俗廟會是省級非物質文化遺產。每年春耕時節,泉湖周邊鄉鎮有幾十萬人次前來趕集、觀戲。自從休市通告發佈後,宣傳車每天在大街小巷和村落屋舍進行巡迴廣播,包括湘南周邊鄰近的祁東、衡陽、衡南縣5個鄉鎮,連同本鎮18個村(社區)防疫一線人員在各個村主幹道,勸防群眾莫來泉湖趕“二八”。部分商舖整改竭業關門,凡公共營業場所配齊紅外線電子測溫計、登記表、酒精消毒設備、體溫測堡溫馨提示牌等。為了人民的生命安全和健康著想,可見政府在這場史無前例的抗“疫”戰中做足做實了攻夫。
趕八前夕的泉湖小鎮異常寧靜,寧靜得只剩下呼吸與心跳。農貿市場被木板和鐵皮做成的棚子圈了起來,猶如銅牆鐵壁一般,只在出口處設立疫情防控服務點,有社區、醫務人員全副武裝在把守檢測量體溫。街道兩旁沒有了琳琅滿目雜七雜八的貨物,也沒有外地客商爬山涉水遠道而來擺攤交易。“泉湖二月八”休市期間,燈火輝煌的“二月八”農耕文化廣場一團漆黑。農曆二月初七日深夜,322國道上大呼小叫的喇叭宣傳終於偃旗息鼓,時針悄悄指向子夜時分,一聲聲春雷在小鎮上空炸響,然後是劈哩啪啦的瓢潑大雨。意料之中又意料之外,新冠肺炎疫情還未散去,就連天老爺也在竭力阻止“泉湖二月八”農耕節。泉湖趕八歷史上從來沒有間斷過,老實說小鎮是無辜的,在這個節骨眼上容不得有半點傷風感冒。
3月1日是泉湖趕八正日,原本熱鬧喧囂的二八大集市,變得格外空曠和寧靜。進入開闊的市場內,只見趕集的群眾不到百人比平常稀少了許多,但市場交易秩序還算井然,來往的老鄉絕大多數戴著口罩。受疫情和休市影響,昔日人流如織的農貿市場和商舖超市門可羅雀,街道上沒有人山人海的擁擠;二月八農耕文化園千畝油菜花海儘管美麗綻放,如今踏青賞花的遊客人跡罕至。“泉湖二月八”沒有往年的車水馬龍,沒有了廟會應該有的人聲鼎沸,沒有了親朋好友間的歡聚,也失去了往昔廟會時的歡樂和喧鬧。一場疫情,就那麼猝不及防地顛覆了泉湖600餘年的歷史……
取消2020年“泉湖二月八”農耕文化節,避免因聚集可能引發的疫情感染的廟會大型集會活動,包括廟會賞花等等活動全部停辦,民宿旅遊消費及上千萬元的交易額無疑受到重創和衝擊。與今年冷清場面不同的是,始發於明末清初有著600餘年歷史的民俗廟會,非常時期讓人特別想念。每年陽春三月,扶老攜幼的人們或牽著牛羊或擔著魚苗或車載苗木,趁著料峭的春寒早早來到泉湖趕大集。泉水湖畔鶯歌燕舞,集市上人頭攢動。盡情在泉湖品嚐大江南北的小吃,選擇購買心儀的百貨商品,體驗農耕文化感受田園風光,你會覺得三天的廟會遠遠釋放不了你的快樂。
面朝千年古泉湖,春暖花開。上午還是倒春寒,中午過後轉眼雲開霧散,灰濛濛的天空漸漸亮堂起來。緊接著太陽露出了久違的笑臉,藍天白雲下小鎮空氣是清新的,甚至連太陽的味道也是甜的。農曆二月初八日,年年相約在這一天。家鄉破天荒取消2020年“泉湖二月八”農耕文化節,有遊客對沒有前來趕八表示分外失落。泉湖庚子年趕八“爽約”,實則是為了來年更好地相聚。宅在家的日子裡,看不清小鎮美麗的容顏,也呼吸不到春天的芳香。我知道,小鎮摘下口罩的那一天,才是人間最美三月天,期待著家鄉泉湖載歌載舞狂歡時刻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