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Aaron Ernest Ang 譯自:菲華電視台
菲華電視台發起了“#1CH1NOY”運動,推出了新一季,旨在聚焦現代菲華人,目前正在CNN有線電視新聞網菲律濱頻道播出。詹獻光(Rob Cham)是這些代表中華文化價值觀的現代人物之一,他是一位“插畫家、漫畫創作者、藝術總監和朋友”。
“詹獻光是誰?”
在谷歌上快速搜索詹獻光就會得出上面的句子。一句簡單的台詞,卻很能說明他悠閒的個性和在生活中的地位。作為一個處於不斷自我發現迴圈中的藝術家,你可以想像他在為漫畫構思新想法的同時向自己提出這個問題。詹獻光是一位獲獎藝術家,因其處女作《光》獲得了國家圖書獎。第二年,他因後續作品《迷失》獲得了國家兒童圖書獎。現時,他的作品正被火箭船工作室(Rocketship Studios)改編成電影!
在菲華電視台的獨家專訪中,詹獻光分享了他作為藝術家的生活細節——對於一個具有華人——菲律濱血統的人來說,這是一個非傳統的選擇。他還處理了一些話題,如菲律濱的喜劇產業和作為一個華裔菲人去約會。
早期開始
在碧瑤出生和長大的詹獻光感受到了許多華裔菲人對待自己的管道:跨越混合身份和文化,人們最終習慣了,但從未真正離開。“我是第三代華裔,但,我不熟悉——好像我作為菲律濱人不夠菲化,作為華人卻也不夠華化。所以我處於中間。”
當被問及“華人血緣”和“菲人心思”這兩個詞時,他表示贊同“我覺得我是血緣上的華人,這是千真萬確的,但我對其文化一無所知。我是菲律濱人,在這裡出生和長大。所以說實話,我對中華文化非常陌生。碧瑤的華人人口很少。”
他對中華文化知之甚少,他說:“我的祖父母在我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他們都來自中國。所以我對中國的很多文化一無所知,除了,我喜歡食物,我不懂得說那語言,“華裔”有他們自己的圈子?”
儘管身為這兩個世界的一部分,但詹獻光並不完全適合這兩個世界,但他用藝術畫出了自己的道路,並在菲律濱漫畫業留下了自己獨特的印記。
關於職業和挑戰刻板定型觀念
詹獻光在看漫畫和故事書以及卡通片的過程中長大。在他年輕的時候,他就認為藝術是他職業生涯中想要做的事情。他從小就開始畫畫,並將成為“班上的藝術孩子,他們會把他送到學校參加繪畫比賽。”他補充說,他很高興離開學校,只為當天能夠畫畫。
“所以我很高興。我想繼續這樣做,但我的出發點只是因為有人遞給我一張紙,然後我喜歡畫畫。所以,我在看漫畫,也喜歡看漫畫。是的。我就是這樣開始的,我只想製作我自己的動畫,我自己的漫畫,我自己的故事書。”當被問及他非傳統的職業道路時,他說“通常的回答是‘你的父母知道嗎?’有一個潛在的原因,那就是不贊成或者他們不贊成這個職業選擇,我認為這就是人們如何看待我們菲華人,我們就像一個專注於一個目標的人,一心一意的生意、生意、生意、錢、錢、錢。公平地說,這在一定程度上是正確的。”
“作為華裔,我清楚地看到,我的朋友們在這種情況下會有點痛苦,所以我很感激我沒有必要面對它。”
他的父母支持他的選擇。他們不理會大多數亞洲父母的成見,鼓勵他接受輔導,甚至在碧瑤藝術家的指導下,譬如諾曼·陳(Norman Tan)。通過藝術課,他學會了幾種藝術形式,如油畫。”
令父母驚訝的是,出於實用性的考慮,他在大學自願選擇了管理(許多從事藝術的華裔會發現這一點)。
長期以來,在菲華社區,圍繞藝術職業的污名一直存在。然而,由於像他自己這樣的變革者以及像布傑特·陳(Budjette Tan,Trese“十三”的創作者)和艾爾伯特·胡(Elbert Or)這樣的其他菲華漫畫藝術家,今天的一些華裔菲人可以自由進入藝術學校,正如拉剎大學聖貝尼爾德分校(DLSU-St.Benilde)設計和藝術學院的華裔菲人所證明的那樣。
“嗯,我只是想做漫畫。我不知道這會是一種職業。我想,即使你來自菲人家庭,如果你告訴他們你想成為一名藝術家,他們也會有點害怕。因為是的,有一種誤解,認為你不能在藝術上賺錢。”
在華裔菲人的生活中,有很多時候他們不得不在實用性和夢想之間做出選擇。
關於種族主義
對華裔菲人來說,掙扎不僅僅是內部的。還有一些外部問題。
“在針對華裔菲人和菲華社區的評論中,總的來說都有民族主義者。你知道,就像很多人在瀏覽臉書(Facebook)時一樣,有時你會遇到一個朋友,他分享了一個寫著ching chong,菲人嘲笑模仿華人講華語)的模因——諸如此類的東西。”
他說:“我的意思是,現在有很多排華情緒是有道理的。但他們攻擊的是民族,而不是真正對應為這場胡鬧負責的國家或人民。”他指的是人們傾向於指責整個民族,而不僅僅是人民。例如,菲華社區不同於中國大陸人。
當被問到他是否曾在喜劇界作為一名華裔菲人面對過種族歧視時,他搖了搖頭。“我想它還沒有真正出現。就像,它是一個仍在發展的小社區。所以我的意思是那裡可能有民族主義者或不喜歡華人的人,但我沒有真正從中感受到任何東西。”
然而,由於他的民族,他經歷過人們對他的猜測。他笑著說:“當人們知道你是華人時,他們會因為某種原因認為你很富有。我不是。我的家人不是。我們沒有自己的生意。”雖然種族主義對他在漫畫界沒有影響,但在學校裏,種族主義曾經是一個日常的現實。在一個國家作為少數民族成長伴隨著掙扎。作為班上唯一的華人孩子,詹獻光的小眼睛會被取笑,這會在操場上引起打架。“這就是為什麼我覺得我不能說我是菲人,因為他們不認為我是他們國家的一部分。即使是現在,當我四處走動時,我在7-11中也會有奇怪的表情。”
每一個華裔菲人都會聯想到他總是被問到“你怎麼會說大家樂語呢?”的經歷和不完全歸屬感。
作為一名菲華藝術家,詹獻光將這種獨特的視角運用到他的作品中。關於他的書《光明與失落》,他分享說,這是關於“發現自己身處一個你不確定自己是否應該身處的地方。或者你迷失在一個感覺不受歡迎的世界。”他承認,“是的。這就是漫畫中隱藏的信息。我想,它潛意識裏傳遞著主題。嗯,這不是故意的,但總是讓人覺得我迷失在這個奇怪的夢幻的地方。而且,我不知道我的家在哪裡。”
約會現場
當他抵達馬尼拉時,詹獻光說,由於這裡菲華社區的習俗和傳統,他感受到了“文化衝擊”。這個在外省長大的他說,“我是在這個地方以外的,所以我一點都不懂。因此對我來說,當我不知道他們是誰的時候,卻被期望像他們一樣,這讓我很困惑。”
最終,他瞭解到華裔菲人生活中隱現著長城。“總是有這樣一個問題,譬如你的父母會同意嗎?你有長城嗎?我聽說我的菲華朋友有長城,而且這長城很糟糕。因為他們喜歡他們喜歡的人。我想這就是華人古老的保守主義存在的地方。”(註:“長城”意指保守、守舊、自我封閉)
當被問到是否和其他菲華女孩約會時,詹獻光承認“很有趣,我並沒有和很多菲華女孩約會,她們嚇壞了我。是的,我知道這是種族歧視。她們有點拘謹、正派、保守——這類的性格,對吧?好吧,我和一個華人女孩約會過,是出世仔(混血兒)?”
然而,種族、文化以及社交圈都影響了他的約會生活。“我沒有和很多華人約會,不是因為我不想。這是因為她們和我不屬於同一個社交圈。就像我可以看到他們在Bumble或Tinder,但我大部分時間的成功約會都是在社交環境中。”
他表示,他願意再與華裔約會,但他表示,在藝術界(如漫畫、音樂會或音樂場所),他找不到很多華裔。
帶著一絲幽默和痛苦的現實,他補充道:“我不知道他們都在哪裡。這就是為什麼我不太經常與華裔約會。”
他得出的結論是,他會更關注人,而不是他們的民族。對於那些尋找浪漫的人來說,這是一個很好的智慧!
當被問及他現時的計劃時,他說:“我目前正在寫我的第三本平面小說,做一些藝術方面的事情。”別忘了去詹獻光的網站(http://robcham.com/)看看他的最新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