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語音遊戲。四個同音或近音的字,的確讓我聯想了我自號“愚懿”等一些事。
半個世紀前,我認識了當道南小學教師的余愚老師,他長得清瘦挺拔,其夫人也是他的同行夫唱婦隨,他們的兒女也都像他們健美。他的家在當時算是令人羨慕的“雙職工”家庭之一。幾十年後的今天,我已經不知余老師的去向,但他的姓名,卻好像成了我的實際——余愚,我愚笨!
余老師的名字很低調,但其前途未必差。我的名字有高調之嫌,境遇雖不敢說差,但也不敢說名副其實。只是有一點,從小至今守愚向善,不敢因世態之變、家園之遷而改變。這對比能有大智慧隨機應變社會的賢達來說,我不僅是愚,而且因為不知變通而顯得像“榆木疙瘩”了。
雖然我愚且如“榆木疙瘩”,在“官本位”社會中的官越當越小甚至於無,但在“一切向錢看”的颶風中每月收入的錢數卻越來越多;雖然至今不能成“先富先光榮”者,但是一個愚榆之人能有此“不愁吃穿”的境遇,是該感恩和慶幸有些名副其實之適了。
如果我不務正業,沒有在專注學業和工作中守愚如舊的“榆木疙瘩”言行,要有今日能保全自我的適宜生活,怕是要千難萬難的了。難怪我平時很欣賞魯迅先生“愚人愚力愚到底,愚不可及山可移”的教導了!
“榆木疙瘩”外表粗糙而質地堅韌,愚處其中可以感到可靠和安心。愚本無大志,資質駑鈍,但從小就有“安身立命“的素心。為守此心,我平生至今每是“見善思齊,見惡如探湯”,時時懷著某些危機感而“如臨深淵,如履薄冰”地為人做事,深怕由于自己的無知和貪婪而“一失足成千古恨,轉回頭已是百年身”。為此我不以為苦而自安樂!
因此,我凡事決不強出頭,只是努力順其自然而已。在微觀操作上則是學習和體驗“與其攻之不足,不如守之有餘”與“進不可擋,退不可逼”的戰略戰術,力求在生活中讓“擊頭而尾應,擊尾而首應,擊中而首尾俱應”的策略實施到位。雖然自因智慧不足而濟天下無能,但至少要調度自己有方!
不知什麼時候和怎樣聽說的——我的前生是一名得主人疼愛的忠實的奴才。也許是真的,所以我至今的奴性十足,雖然愚笨,但忠誠于主人是沒錯的——誠敬感恩,努力報答!
如今我的主人除了長輩和良師益友外,更有國家和社會。我知道自己的心身的健康成長全依靠這一切,這是我生存和發展的“根”,我要一直“把根留住”!
我是一個矛盾的對立統一體:當我在世海奔波春風得意之時,我總“小人懷土”深系故土的“根”;當我偏安于桑梓之一隅默默勞作的時候,我卻更心懷天下!因為我知道飲水當思源,“覆巢之下無完卵”、“有國才有家”、“無女不成家”。因此,我雖然愚笨,但在安家與愛國上的學習和求進步是不停止的,因此慢慢會成熟點。我雖不聰明而人微言輕,但我仍然我行我素。這便是“榆木疙瘩”的好處:人,還是人;我,仍是我!正如我那在澳大利亞的同學說的:“沒變”!
“沒變”,當奴才沒變。但是環境和條件變了:遵道德、守規矩的忠實奴才難當了!
不僅人文環境變了,自然環境也因此變了。山不再像“改革”前的青翠,很多種上了破壞水土的“造紙樹”;水不再像“開放”前的清澈,有的污染嚴重到不僅不能吃,而且不能洗衣服了;許多人不像“改革開放”前的質樸深情了,而是成了“一切向錢看”的殉葬品。怎麼辦?“榆木疙瘩”困惑了。
《詩經》上說:“逝將去女,適彼樂土”,可是“榆木疙瘩”年輕時就“小人懷土”,到老了還愛國愛家。不過,土地漸漸喪失、家園漸漸荒廢、人心漸漸遠離。可歎“秦皇島外打魚船,一片汪洋都不見,知向誰邊”?
都知道把房屋建造在沙灘上是不牢固和難長久的。但誰知道——把血汗錢和寶貝人投放到寡廉鮮恥、危機四伏的環境裡有多懸?誰能告訴我——哪裡有愚笨如我的“榆木疙瘩”們的可靠和安身?!
移身若能心安必待有宜居,但是“城市化”漂亮口號、忍將民眾的血汗錢綁架在天價房上的窘境,卷祖國生民之利而入于少數“巨鱷”的鯨吞之中,有循規蹈矩老實巴交的“榆木疙瘩”們生存發展的不移宜居否?
愚榆和移宜。前兩者同音含著撮口呼而只是部分事實;後兩者也是同音含著齊齒呼多屬於理想。這前者與後者整體上只是近音字,就像現實和理想畢竟有段距離一樣,只要方向對頭就好,因為方向對頭的理想不是夢,總有一天會實現的!
愚榆和移宜。不要問這“有一天”“榆木疙瘩”看得見否,因為“榆木疙瘩”自己是不知道的。但是,後來的人一定比“榆木疙瘩”有能耐,一定會對祖先和子孫有個好交代的!我不必枉為國家和後代杞人憂天。請看,撮口作圓在上為日,齊齒為線在下為一,“一”如大地廣闊無垠,“日”在東方蒸蒸日上,象徵著新的一天的黎明就要來到了!
寫于二○一五年十一月二十六日感恩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