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此次石油輸出國組織(歐佩克OPEC)會議達成限產協議,是自二〇〇八年以來首次達成,以往每次俄羅斯呼籲限產保價,都由於沙特的反對而宣告失敗,油價這些年來一跌再跌,核心原因之一就是沙特作為美國在中東的核心盟友,不得不按照美國的核心戰略利益作出選擇。
自從俄羅斯佔有克裏米亞半島後,美歐西方國家視俄羅斯為最大威脅,加大對其制裁,油價的打壓,就是這個大戰略中的一環,沙特也跟隨美國戰略反對限產保價。這次沙特的態度突然轉變起到了關鍵作用,背後的原因促成了沙特支持限產保價。由於美國國會推翻總統奧巴馬的否決,允許九一一恐怖襲擊事件倖存和死難者家屬通過美國法庭起訴沙特政府。奧巴馬總統很清楚後果的輕重。所以極力反對該法案,認為法案的通過損害美國的安全和戰略利益,並對美國軍事,外交和情報系統造成嚴重損害。
早在今年四月,沙特就已經警告美國,如果通過相關法案,沙特將進行報復,包括不限於拋售所持的多達七千五百億美元的國債及其美元資產。這次沙烏地阿拉伯政府作出了最直接的反應,立馬進行外交報復,與俄羅斯達成限產協議,促成油價上漲,這正中俄羅斯下懷,極大緩解俄羅斯經濟困難,並讓美國這兩年的制裁努力面臨功虧一簣的艱難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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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跨太平洋夥伴關係協定TPP是美國重返亞洲戰略部署的重要組成部分,如無法獲得美國國會通過,則代表美國主導太平洋的時代可能來到了一個拐點。TPP一直被認為是遏制中國的手段之一,TPP四處碰壁將給中國帶來機會,由中國主導的區域全面經濟夥伴關係協定RCEP,在今年年底形成的話,或將開始威脅美國子在亞太地區的主導地位。
奧巴馬在任期內最後一次到亞洲訪問,在老撾的演講中坦言,如果TPP受挫,世界將加大對美國領導能力的懷疑之危機感,貿易規則將會由中國來制定。
美國選民普遍認為TPP將奪走他們的就業機會,因此反對聲浪很大,奧巴馬〇九年先後推出TPP,TTIP和服務貿易協定三大自貿區談判以擴大美國對外出口,並借助大型自貿協定的談判來重新定位,並佈局美國和亞太,大西洋夥伴國家之間的經貿關係,借此扭轉〇八年全球金融危機爆發後美國經濟嚴重受窘的局面。
經過五年多的談判,美國,日本,新加坡,澳大利亞,加拿大,墨西哥,越南,馬來西亞等十二國家,去年十月就TPP達成協定,然而須獲得各國立法機構批准才能生效。目前在美國國內遭遇了強大的阻力。
TPP是奧巴馬外交事業的最後一塊拼圖,如無法貼上這塊拼圖,奧巴馬的亞洲外交可能將被打上失敗的烙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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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國際上歐洲烏克蘭危機讓美國陷入不是冷戰勝似冷戰的困局,敘利亞危機更加深美國傳統利益區域領導能力的削弱。
重返亞洲美國借力亞洲諸國制衡中國的戰略,東北亞則凸顯美國的制裁角色,美國亞太再平衡,一方面源於鄰國對中國戰略力量提升的不安,另一方面基於對美國的戰略信任。國際關係歸根結底是利益關係,如果鄰國對中國忌憚或猜忌減少,美國失去公權力,亞太局勢也就發生了變化甚至逆轉。
現實是美國全球戰略屢屢退縮,後奧巴馬時代的亞太再平衡戰略亦面臨變數,尤其是地緣經濟戰略的TPP之不確定性,美國的亞太敘事高潮漸去,已擋不住時代大勢。
東亞系列峰會,東盟不提南海仲裁,而和中國達成一系列共識,經過中美和相關國家的博弈,亞洲鄰國或未消弭中國式焦慮,但開始理性面對中國,重構對華建設性關係。
東南亞國家正在中美兩強之間進行新的戰略調整和平衡,奧巴馬時代形成聯合對付中國的包圍圈,現在東南亞國家正在嘗試和美國保持距離,並緩解對華緊張關係,也許這才是真正的亞太再平衡,亦符合亞太國家的利益。
肯定的是,奧巴馬的亞太再平衡戰略,並未達到預期目的,TPP象徵美國制定區域經貿規則的努力也遭到挑戰,亞太地緣政治和地緣經濟戰略,面臨著新一輪的洗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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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美國推動跨太平洋夥伴關係協定TPP,但國會推翻總統有關九一一法案的否決,給本已陷入低谷的美國與沙特關係更多變故,也給TPP年底在國會的通過蒙上陰影。
由於美國自身的政治格局和經濟形勢的深刻變化,而世界也在發生變化,規則也一樣。TPP步履蹣跚,原因就是奧巴馬政府賦予TPP過多外交政策的內涵,而在真正的經濟紅利方面考慮不足。誠如新加坡鄭永年教授所分析,在考量TPP貿易組織所能帶來經濟利益的同時,也必須考量其所包含的社會政治風險,尤其是國內內部的社會政治治理結構問題,一旦資本帝國掌控一切,社會就會變得越來越不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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