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沉的天是暮春現在的臉，隱隱的憶是本人前年的緣。
前年冬末春初的有一天，滿室十多平方，驟集約二十條“好漢”。沒有舞槍弄棒，個個展開笑顏。長方桌當作小茶几，熱氣騰騰敬茶不斷。有的坐、有的站，室小擁擠，剛到禮讓。看來將是個好聚會。
好景不長，鼻子報告了——有情況！眼睛看見了，青煙一朵、兩朵、朵朵青煙如小蘑菇圈圈“移動通訊”，悄悄地向小室裡遊蕩、瀰漫。終于，鼻子夠嗆、喉嚨如堵，本來想一本正經就坐的我，忙不迭地退出門口，如同蟬脫嗆煙洞一樣，在走廊外呼吸那自然清新的空氣。感謝自然！
從那以後，我再也不去出席這樣的會議了！狼煙四起早已是歷史不堪的重負，而如今青煙瀰漫，真夠我弱不禁風般聞煙而逃！也許我不該這樣“因小失大”浪費機會，因為，在“官本位”社會裡，“爭交椅”縱無明戰也有暗戰，難得有人看得起我而現成安排了一個重要的“常務”之職，我竟然如此不珍惜而有拂別人盛情。也難怪，自己從來不把自己“當根蔥”，所以區區青煙就足夠令我不堪一擊，我也無須硬著頭皮在那裡“裝蒜”了。這也是自然而然的事。
忽然想起自己本來就有個“頑疾”：年紀輕輕就“逃避政治”、血氣方剛仍不戀城市。如今“垂垂老矣”何苦自違情趣？！
在祖國和家鄉，雖或是“彈丸之地”，也有許多“勢力”的交鋒在其中“耗電”；哪怕是“民間組織”，也負載著“五分錢的蝦脯——都是頭”的無聊。更可能有那因為位置安排不當而致“拖破鞋”的要在“打獵的”面前招搖過市，“腳”搔“頭”的令人作嘔和滑稽尷尬，這對于習慣講究名正言順、循規蹈矩的人尤其是種無謂的煎熬。所以避之為妙。
不過，就在某些方面至今一味與時俱退中，歪打正著的事也是有些的。比如因請求工作調動而離開了北京，免去了可能冒當然北京“六四”運動的險、也免去了如今北京人正遭受霧霾的困擾。從這個角度說，我的避開青煙求自在的表現，早有了遠離首都求平安的淵源，也總是因為不把自己“當根蔥”、所以也不願勉強自己去“裝孫子”或“裝蒜”！
雖然這樣，也不見得自己是“赤條條來去無牽掛”。相反的，是自己格外注意當“最好的自己”的。尤其是在許多人都自覺不自覺地在被“物化”和“獸化”的“人為物役”的異化中，堅守“做最好的自己”的底線是格外珍貴和重要的！
我平時曾經屢次對人說，當你看到鴨子在水中嬉戲而對雞說：“你看看人家鴨子多有能耐，虧你個頭長得比它還高，兩腳比它靈便，卻總是不敢下水裡討食”的時候，我們是該跟著譏笑雞的“軟弱”，還是該讚賞雞的“自知”呢？答案是肯定的也是明顯的。我們對那個自以為“識時務”的人是不敢也不屑恭維的！
既然理解了這一層，就該明白物各有性，適性方好。“人各有志，何必相強”？何苦浪費自己的寶貴光陰去對別人作畫蛇添足或荒謬可笑的評論呢？管好自己才是第一要事！造福別人也是該以管好自己為基礎的，否則可能就是自欺欺人了！
從這個角度看過去，有些人因對我們“失望”而冷若冰霜。
因為“不管”我們而“相忘于江湖”，那恐怕不是對我們的蔑視和欺負，而極可能是對我們的理解和成全！
比起朵朵青煙更令人討厭、比濃濃霧霾更令我們避之猶恐不及的是：對你的合情合理的需要形同陌路置若罔聞更別說雪中送炭，而對你同樣是合情合理的持戒卻捨本逐末地“亂點鴛鴦”或不知輕重地信口雌黃。蟬脫嗆煙洞，抒懷自在天。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活法，只要不去害人和認真做必要的擔當，那麼人們活的形式是可以如同百花齊放的。
尤其是在人們經常不得不遇到的亂世裡，萬千的“富貴”都貴不過一生平安，生活的瀟灑也就在無須後悔的操守有常！
寫於2017年3月11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