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恢復高考時間已經三十九年了,自那成長至今,驅除了重重的迷茫、越過了多少溝溝坎坎,風雨兼程走到今天才忽然發現,自己竟然在精神上今日如斯鮮艷,身體在同齡人中還算健康。于是感謝自然和生活、感恩親友和師長!
最近,有同是七七級的大學生在招呼著,要以征作格律詩詞來歡慶明年的入學四十週年的特殊日子。
我向來不是湊熱鬧的人,但也不是對徵文之類置若罔聞者。這就像我以前上大學參加徵文不計較得到獎勵與否,而只管認真對待就可以了一樣。
可是我之所謂“認真”,是毫不在意于世俗的拘束,而只管我手寫我口,我口表我心。我表裡一致、言行一致,決不允許自己為了沽名釣譽而任自己的靈魂被“強姦”或甘心“通姦”。我以為這也是我心目中的文人應捍衛的“底線”!
另一方面,我的寫作也講究在“爛熟于心”之後“一揮而就”。因此,昨天下午就有這麼首七律或叫“打油”詩突然問世了。謝謝好朋友們——在經過昨夜今晨集思廣益地對一個詞兩個字的一再反覆推敲雕琢後終于成了如下的作品:
七律 做馬當牛秋又逢
卅九年前秋意濃,教壇漫步春風中。
攻書兩月離山野,深造四年識虎熊。
騰躍投籃迎拂曉,清心溫捲伴晨鐘。
南歸北客滄桑笑,做馬當牛秋又逢。
2017年9月19日“打油”于小家大廳燈光中
雖然平時作點格律詩好像容易,其實大多是“打油”詩,因為自己不屬於“學富五車”者能夠輕鬆用典,因此自然在蘊含上輕了些份量。
就像這一首吧,文字夠淺白的,大概一般人都不覺得會有生字生詞吧。
但是,如果把我有關于此詩的“寫作的時代背景”類交代清楚些,或許對于正確理解拙作是有一定的幫助的。因此就有了本文的“贅述”或“狗尾續貂”了。幸勿見棄!
首聯寫的是當年複習迎考的時候,就是我在中學母校任“代缺教師”已兩年多之時。所謂“春風”,是指這段生活還是比較順利也名聲甚好如同“春風得意馬蹄疾”。
頷聯寫的涉及我迎考中的“小事”和就學時“大事”。
“小事”指的是我的複習策略和實施:當時雖然臨時決定迎考匆匆,複習時間只有兩個多月,大多靠“吃老本”。但是,當時才要考政治、語文、數學、史地四科而已。
可以說,由于我教過政治和語文,在客觀上對這兩科于準備上有“得天獨厚”的條件,在複習中只作為次要的科目。
我相對弱項是數學,停了數年沒學回生不少,只靠一本保存下來的“公式”的本子和做些習題,心想只要考及格以上就可以了。
而政治、語文、史地如沒有考到90分以上就是差了。因為這些平時我都很愛學。
話說回來,史地科畢竟也會因為久疏學習而回生,加上其容量又特別大,所以,毫無疑問的是:我把史地科的複習作為突擊攻堅的科目。
我以三本歷史書為歷史科複習的藍本,即小學時保留下來的當代史課本、高中後保留下來的近代史課本,還有的就是向當時初中學生借的古代史課本。
如此“狡兔三窟”扣緊史實和史論記憶。
在記憶上幫了我的大忙的是我利用居住在學校辦公室的便利,把那檔案櫥下的櫃子那面積不小的密封木板當作黑板,用白色粉筆將歷史、地理科的某些內容分期分批書寫其上,便于隨時熟悉和記憶。
至於地理科,一方面利用學校教室外牆上的世界地圖和中國地圖熟悉和課本進行記憶,另一方面則把小地圖直接掛貼在我睡的小床的木橫樑上隨時注意熟悉與記憶。
就是在自己利用學校資源和自己精心安排認真實施的基礎上,我比較滿意地進行了複習工作。
考後我曾經詢問一個學校領導,如果平均80分能夠考上否,他說如果真這樣能考上。
因為在我想來,政治、語文、史地三科如都在90分以上,再湊合著數學科的及格以上,則平均80分共320分大抵是不成問題的(當時的總分是400分)。
儘管後來考上之後我不僅作為廈大中文系77級的兩個“新生代表”之一參加了廈大“新生代表座談會”,而且也曾作為七七級兩個小班中的(1)班的“學習委員”,有的人以為我高考分數諒不低,但是到如今我還不明白自己到底考了多少分。因為當時沒有公佈考生分數、我自己長期也不好奇打聽,反正不是靠“走後門”,能考進就好了!(當時我們第一批錄取的66人在報紙上宣佈的錄取平均分是305分,後來第二批11人,第三批是“走讀生”18人,總共95人分為兩個小班)。
“大事”指的是我在深造期間別具一格的決不喧賓奪主的求學實際。
一進大學自然就離開了“山野”的家鄉,當時剛脫身于中學教師的我是很認真做好大學生學好文化科學知識的。
所謂“虎熊”,是指學了四年除了通過專業學習知道點小說是可以虛構和如何虛構、也以抄寫點古典文論《文心雕龍》作為精讀和練字的手段等等之外,我還日益注意學些必修與選修外的自修書籍,比如佛學、天文學、哲學、社會學等等並做記錄,尤其是也把李凌先生著述的評論音樂家歌唱的《音樂雜談》以抄寫作為精讀和練字的形式學習。
相反,對于老師硬性要求必讀的我也未必“必讀”。比如那世界名著《紅樓夢》,我是把其前五回讀了好幾遍,雖然至今身邊也有一套《紅樓夢》,但就是至今還不肯通讀它!因為我總以為它與我的生活和情趣相去甚遠!心無二用,且不讀無妨。
所謂“虎熊”,也包含我當時更注意讀社會的無字的“活書”,我因此多少知道了“英雄”與“狗熊”之類的意思,就像至今明白點“老虎”與“蒼蠅”的意思一樣。這對于我後來在教導自己的學生中不僅認真教書,而且注重育人打了較好的基礎、也為自己不“誤人子弟”埋下了很好的伏筆,照應我在投身教育教學教研生涯中熠熠生輝。
頸聯寫的主要是我在深造中的兩件“小事”:早鍛煉和自預習複習等。
我一貫是“早睡早起”的人,每天天還沒亮我就獨自去學校的燈光球場訓練籃球,主要是體能和投籃訓練。
前者是盡量不讓籃球溜出場外地“追球”,後者是在哪裡拿到球立刻一絲不苟地在那裡騰空投籃。
如此循環往復進行適量而有針對性的訓練,這使得後來好多人覺得我投籃姿勢很規範也較準,至今還湊合應付著與年輕人打全場的體能支配,只是降低強度一般不敢騰空投籃了,而“騎馬射箭”還親切,有人認為那是我的“招牌動作”好奇在打聽著成因。
雖然詩寫在“伴晨鐘”中“溫卷”,其實還有移步舞拳(因為有點照片,後來的學生加上聽課誤會我真有拳術,曾關起門來要我教他們的),都是在廈大舊大門外南普陀寺後的五老峰下。我不僅偶爾可以見識到男女青年卿卿我我深情款款,而且常可見聞到披著袈裟的僧人的梵音盤桓空中傳導吉祥!
尾聯用意更淺顯,“北客”是大學畢業後分配到北京高校的我、“南歸”是指在那近兩年後我申請調回母校中學。
“牛”“馬”是自況,“滄桑”之“笑”是指我所經歷的滄桑變化和我也對之付諸一笑我行我素,就像日復一日、年復一年那樣“秋又逢”那樣自然而然。
今日如斯鮮艷,回眸走向輝煌。就像誰也無法阻擋自然界四季運行的步伐一樣,誰也無法改變我持之以恆堅持實踐“但行好事,莫問前程”和實踐母校廈大校訓“自強不息,止于至善”的堅定信仰。我常拾人牙慧地表示:“沒有我地球照轉,有我不一樣”!
今日如斯鮮艷,回眸走向輝煌。正因如上隨心發語,遵行成篇,我在小小的旮旯地的家鄉展望未來,渾身充滿著無限的激情和進取的力量!
自況為“馬”“牛”其實還屬於“大言不慚”,因為我的力氣哪有牛馬的大、我的境遇哪有牛馬的差?我該知足感恩努力答恩,繼續“開弓沒有回頭箭”“不用揚鞭自奮蹄”!
今日如斯鮮艷,回眸走向輝煌。請原諒我還要戀戀不捨地重吟昨日小詩:
七律 做馬當牛秋又逢
卅九年前秋意濃,教壇漫步春風中。
攻書兩月離山野,深造四年識虎熊。
騰躍投籃迎拂曉,清心溫捲伴晨鐘。
南歸北客滄桑笑,做馬當牛秋又逢。
感謝熟悉的或素昧平生的七七級同窗對我的一視同仁、不棄寒微甚至雪中送炭義重如山!
感謝親長、感謝兄弟姐妹的茹苦含辛忍辱負重,一如既往地養育和支持我的情深似海洋!
感謝天地、感謝生活、感謝黨國人民和良師益友予我的培養“天恩浩蕩”!
今天我第一頓飯前寫一篇不慎“不翼而飛”,飯後馬不停蹄重寫終于“又逢”了!
寫於2017年9月20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