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連忘返的旅行,呼群聚黨的臨幸,那是富人、開心人、豁達人的日程;日復一日的光陰,自強不息的造福,這是勞動者、自求多福者、勝利者的福音。
燕子來了繁花似錦,豆鳥鳴了萬紫千紅,不覺已到小滿中。雖未到“西風昨夜過園林,吹落黃花滿地金”的時節,然而滄桑依舊不消停。
大前天曉行樓外,偶見一棵綠樹之下,那廢舊雞鴨棚上,滿是落葉積久變灰色,足有幾寸厚,心中一動。
心中雖動,未有行動。而待到前天又是凌晨,停電要直到22點才會恢復供電這是在看預告中知道的,乃不改“收舊利廢”之念,續“人棄我取”之步,化心動為行動。
于是,身穿背心短褲,頭戴一頂舊草帽和一幅透明無度眼鏡,手也戴上一雙塑料的勞動手套,一手持著畚斗和破大袋子、另一手拿著掃把,腳著一雙緊腳拖鞋,“雄赳赳,氣昂昂”地來到那垃圾堆邊的不知名的樹下,如同春節祝福中撿到一疊疊的人民幣一樣的感覺,我在獨自撿著這落在廢舊的雞鴨棚上和樹幹之旁積年落葉,一次次與之“三雙來,六塊去”地翻轉在大破袋子內。
忽然想起“泯然眾人矣”的江淹,更覺得這是比江淹還不如的人——怎麼總對這些垃圾之物如此動容“全副武裝”、又怎麼對這些人家鄙棄的東西“敝帚自珍”?
“江郎才盡“畢竟還老實地“泯然眾人矣”,其中還有一個客觀原因是他爹愛得瑟,整天帶著幼小的他拜訪名人而荒廢了日常的學習所以落後,而自己早已沒了爹,也沒有趨炎附勢的“德行”,只是整天“蝸居桑梓”“好好學習”,卻怎麼變成天天向下看棄物,勞勞多情注落葉呢?“天字號奇聞”!
忽然也想起了“文革”期間掃大街的“走資派”或“大教授”,可是我都不是這等名人,又哪得夠級別有此待遇?只能說是“改革”的“特色”了吧?
但又不是,一般說來,能夠在“改革”中“特色”起來的“利益集團”,幾乎都是“缽滿盆滿”“富得流油”,不僅“煙基本上是公的、酒基本上是送的、工資基本不動、老婆基本不用”,“三妻四妾”早已不如他們如“520”“小三”成群除不盡,一應生活早有“僕人”打理何須自己“親自操刀”?更不用說這種義務為他人掃垃圾的“賠本買賣”和“有辱門面”的事兒,怎能有他們這些“聰明”“賢達”沾邊?!
因此啊,莫說當然竇娥冤,更有竇娥在民間。六月飛雪尋常是,一身孑然在幼年。
對嘍,怎麼忘記自己說的“去年五歲,今年六歲”呢?在這現代化程度日高、經濟味濃厚的今天,一個六歲少年能夠懂得珍惜光陰,在沒電的早晨主動地義務掃除些路邊垃圾,這不能胡扯什麼“江淹”、“教授”、“走資派”,也不能高攀“利益集團”,只能說是自己像“小孩子過家家”一樣率性貪玩。不同的是,我沒有玩伴,只是“煢煢孓立,形影相吊”,或有些“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孤舟蓑笠翁,獨釣寒江雪”的形似而已
在這種“盛世”年頭,莫說“王侯將相,寧有種呼”?應該說,勞動者快“無後”了!于是“求人不如求己”,造福無須“審批”,遂成燒土糞誕生記:
來來去去樓內外,三大袋落葉靠我這“螞蟻”搬了家到樓內空地上稍息且做燒糞的主體的奠基,早已處心積慮準備的還帶綠的樹葉或草皮等作為“後續部隊”也很快“進入陣地”作為“第二防線”列陣勢、而就近臨時清掃的垃圾土粉等作為“第三防線”也進入“一級戰備狀態”。至此,三道防線形成的同心圓燒糞輪廓已成。
接下來,“萬事具備,只欠東風”,是該準備“點火”而讓其“狼煙四起”了。
于是,臨時把平時“踩點”如今“召集”的干松針和個把面色蒼白的舊報紙和灰頭土臉的紙皮盒等順著通風口塞到底層點燃。一時間,風煙滾動中裡頭還偶爾悶聲爆響,大概是偶爾燒到人家燒未盡的鞭炮了。
就這樣,引燃物燃燒了易燃的乾枯樹葉、乾枯樹葉烘乾或烘熱了帶綠的樹葉和草皮,土糞堆在一定的時間裡就像衛星沖天時完成了“第一節火箭脫落”階段;經過我揮鋤整理火勢漸弱的土堆後,使之燃燒過後的“靠邊站”,其餘的最乾枯的放最下面(有的仍在冒火燃燒)、次乾枯和分散的放中間,最生分也最重的含土的放最上面進行“新的長征”新的燃燒,到一定時間後完成了衛星沖天般的“第二級火箭脫落”過程;又照此整理而最終把所有的干物燒個透、把所有原來濕潤的物也烘乾燒干個透,分三個階段用烈火把所有的原來參與燒糞的“反應物”變成了黑色的細密的“化合物”,六歲小孩燒土糞的小功告成“衛星上天”!
燒過的土糞還很熱,在分期分批“出土”中越遲到的越熱,我“統一指揮”把它們攪拌鋪平兩米左右長尺把寬平展展的糞土畦,以噴水逐步攪拌之使塵土不飛而熱度漸漸消失,然後用畚斗一斗斗地放置到菜畦之上後,又都略加噴水以既繼續降溫又清潔菜葉與菜株。使“衛星”“安全地返回地面”。真是與君溫情水,澆個“透心涼(爽)”啊!
不過,前天的確“適逢盛世”,那是晝晴夜雨的東南亞熱帶氣候啊!記得我從菜地回來後雷聲隆隆天欲雨,我為及時燒糞上糞心中大樂。在雨未至且電未來的22點前,黑暗之中我獨自一人在陽台上放聲高唱老歌一個多小時而興猶未盡。
莫說“老夫聊發少年狂”,原來,少年也有“原聲唱”。待到我歌聲漸歇,電來梳洗上眠床,我竟不知道什麼時候老天爺彈奏起夏夜鍾情雨的“大合唱”了。感覺真棒!
小滿彈心唱,是真音不靠“假嗓”。
小滿彈心唱,不配“此曲只應天上有,人間難得幾或聞”,只是心聲。
小滿彈心唱。離開燒糞的時間已經兩天了,畢竟自己“今年六歲”了,也不懂得什麼“弦外之音”,只是忽然想起了毛主席的“孩兒立志出相關,學不成名誓不還。埋骨何須桑梓地,人生何處不青山”的不俗之志、也想起了他的《詠蛙》之情:“獨坐池塘如虎踞,綠蔭樹下養精神。春來我不先開口,哪個蟲兒敢做聲?”
感恩——勞動創造世界!
祈禱——勞動拯救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