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女出閣,親朋好友對我說的最多的一句話就是:“恭喜了,你已完成任務。”
是的,完成任務。
人的一生,肩膀上的任務一個接著一個。小時,念書測驗,小考大考,完成了一個又一個的任務。成了家,長子出世,完成了傳宗接代的任務。兒女一個一個地出生,一個又一個任務要完成。我是一個我輩中人,兒女生得比較多的一個。要是我的第二個兒子沒夭折,如今三男三女,會更加熱鬧。
任務就像山峰,攻克了一個山峰,眼前又有更高的山峰矗立在你眼前。
如今,我完成了一個任務,新的任務又在面前。人生沒有什麽最後的任務,活著就有新的任務迎面而來。
生男育女是人類得以繁衍的最大任務。我總以為,我們生長在這千島之國,是一個少數族裔,雖然我們控制著千島之國的經濟血脈,少數族裔總歸是少數族裔,人家抖一抖腳就能把咱們震倒,灑一泡尿就能把咱們淹死。我總是倚老賣老地,不厭其煩地跟年青人說,要生多幾個孩子。年青人總是不屑地哼了一下,嗤之以鼻。
記得我那二男三女的兒女們,是從老大到最小的小女兒一個接一個地結婚。
記得大兒子結婚時我的心情不知有多高興,第一個男孫出世,一下子把我的地位昇高了一輩份。
也記得大女兒出閣的日子越來越近,我那三個女兒擠在一間斗室裏,為了節省電力,二間房間沒用。我那二女兒,在離她姊姊結婚前二三個星期的一個星期日的早上,二女兒用軟尺丈量著她姊姊出嫁後,她們二個姊妹如何安排她們的房間。她的大姐醒來:“這麽不要臉,我還沒出嫁就想趕我走了。”似生氣地說著。
如今大女兒與二女兒都有了她們的孩子。只有么女自己住了那間小小的斗室,如今又出嫁了。
我這糟老頭,我們公司街邊的小販都叫我“阿公”。我也樂得多幾個孫子。
我的任務完成了,又有新的任務擺在眼前,我的新的任務是:讀多幾本書,寫多幾篇文。在書海裏,是不著岸的浩瀚,窮我幾輩子也讀不完,這就是今後重大的任務。
二○一八。十.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