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醺老兒閑來無事時,常常重翻舊稿,自我陶醉一番。
日前,翻到七律《好琵琶掛壁》,還附有另兩首,頗有感慨。先看拙作:
《好琵琶掛壁》/醺人
鳥盡良弓壁上懸,
鄉音沒落陷冬眠。
樂聲低落猶遮月;
絲竹式微欲凍泉。
國粹虛懷期滴露;
郎君翹首歎華年。
人間尚有癡心客,
苦盼蒼天續斷弦!
這七律是奉和詩友佳品,塗鴉的傚顰之作。
醺老兒年輕時僑居椰京馬尼拉,常有機會聆聽“南音”;當時有一位長輩還是某《國風郎君社》的台柱。中年又回巢住了一陣子,碰到一位文友,拉起二胡時,可以讓你的耳朵聽出油來……。所以可說跟鄉音有緣。
二
如今羈留楓葉國,看到吟友談起,當然樂意從善。抄錄原玉於下:
《好琵琶掛壁》/寄望(香港)
琵琶何故四條弦,
彈透春鞦韆百年。
重掃高崖瀉瀑布,
輕佻危石點滴泉。
裊音婉轉驚晨夢,
怨韻幽揚醒夜眠。
倘使梨園歌少唱,
猶悲孤寂壁端懸!
註:南音在家鄉日漸色微,有的村裡已後繼無人,年青人對此傳統藝術毫無興趣,於是‘好琵琶掛在壁’。
十多年前,到北京走馬看花式逗留了幾天,就特地去聽一場京劇《武家坡》。稍後上了長城,還乘四周無人時,對著城頭狂風沙,拉起嗓子學《紅鬃烈馬》薛平貴唱起‘一馬離了西涼界……’隨後又到閩南家鄉一帶度過一個多月……。如果早就看到寄望詩長這七律,一定用盡方法去聽一次南音。
失了交臂,現在遠在幾千里外,‘俱已矣,數風流人物,且看來生’吧!
三
第二天,探長兄也作出回應:
步步奉和《好琵琶掛壁》/探長
彈罷輕輕壁上懸,
餘音裊裊夜難眠。
半天雲遏遮明月,
一片聲迴掩澗泉。
葉落梧桐悲冷露,
花開梅樹憶華年。
於今不遇郢中客,
流水高山未改弦。
探長兄是正人君子,跟文友酬唱,一定是方方正正的“步步”!不像醺老兒總喜歡“返步”,如果去演戲,一定扮反角。記得有一回吟友聚會,大家串通起來開“老貓”風兄的玩笑,紛紛商議排演《水滸傳》武十回,其實目的就是公推貓兄扮景陽岡老虎……。開場白討論角色分配,探長兄眾望所
歸主演武松……醺老兒正待開口,誰想弄潮兄搶先說:‘我扮西門慶!’男角就剩下武大郎了,大夥兒笑吟吟看著醺老兒,你說氣人不氣人?!
最有趣的是,南音式微,閩南不急,卻急死分佈在香港、楓葉國、馬尼拉的三個老鄉!正是:
北調京師存票友
南音外地惹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