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天河的角,老菱出殼”。金秋十月,當晚稻彎下沉沉的稻穗,河面上成片的菱蓬下,掛滿了成熟的菱角,水鄉人便忙于釆摘。一到傍晚,華燈初上,月色朦朧時,蕭山城裡街頭巷尾賣熟老菱的,在熱氣和香氣繚繞中傳來“南門江老菱哦,火熱噴香的熟老菱!”的吆喝聲,不由得你停下腳步,買上一二斤嘗嘗鮮。
既然稱南門江老菱,那不得不介紹一下南門江。它始于蕭山城區蘇家潭,北端接西河,連城河(蕭紹運河段),經牛腳灣通錢塘江。南端經蜀山、所前,至白鹿塘堰壩後,經臨浦,出峙山閘,通浦陽江。東從漁臨關通西小江,使蕭山水稻地區形成四通八達的水網。南門江長10多公里,寬60餘米,常年水位5‧7米,最高水位7‧21米,水深2‧5米,流域面積160平方公里。由于河面寬闊,水流平穩,綠波粼粼,河床泥土厚實而肥沃,是菱角生長的好地方。種菱人在春寒料峭時就在田間挖溝注水,把菱種播下去。菱角在田溝的水裡發芽長苗後,用鐵叉扎入河底泥土裡漸漸長大擴展,夏季開花結果,秋季釆摘。
南門江老菱已有一千多年種植歷史,其菱自成一色,可與蘇州折腰菱、荊州郢城菱、昆明浮根菱、南湖無角菱媲美。它具有殼薄肉厚、香氣濃郁、生鮮熟補,飯菜皆宜,是繼蕭山蘿蔔乾、蕭山楊梅、蕭山大種雞後,與湘湖蓴菜、美女茭白等水中作物一道為蕭山名優土特產。
菱的醫藥功能和營養價值很高。據明代李時珍《本草綱目》載:菱,名芰實,葉浮水上,花黃白色,花落而實生,漸向水中乃熟。實有兩種,一種四角,一種兩角。嫩時剝食甘美,老則蒸煮食之香糯。具有“安中補五臟,不饑輕身。蒸暴,和蜜餌之,斷谷長生。解丹石毒。鮮者,解傷寒積熱,止消渴,解酒毒,射罔毒。搗爛澄粉食,補中延年”。還有有利尿止瀉、補脾健脾、通乳益氣,對癌細胞有抑製作用,緩解和輔助治療皮膚病等等。因為生食鮮甜,熟食香糯,菱肉燉豆腐是當地一道家常菜,所以很受消費者歡迎。而且其花其殼可入染髮劑,若以此配方,這染髮劑真正屬於生態綠色環保的了。
碧雲天,黃葉地,十月是農家收穫的季節。割稻、釆菱兩種活,都是農家的喜悅。而採菱更能享受獨特的情趣。那一片片一簇簇碧綠的菱蓬,厚厚地鋪在水面上,釆菱人平穩地坐在一隻圓圓的大木盆裡,稱之菱桶。右手一根短槳,左手一把木杓,雙手在水裡劃著,木盆打著旋兒搖晃著緩緩前行,在菱蓬裡劃出一條水路,停在中間便探出身子,左手熟練的托起菱蓬,伸出右手把成熟的菱角釆下扔在身後的菱盆裡。就這樣一邊向前劃著釆著,一邊哼著江南水鄉民間小調,悠閒自在,其樂融融。摘下的老菱多了,木盆沉甸甸的越來越吃水,划到岸邊卸貨後繼續作業。
菱鄉人是好客的。晚上,把洗淨的老菱倒入鍋中燒煮,菱熟了,陣陣香味飄灑在夜色中是那麼的誘人。倘若此時你路過某戶人家門口,一定會熱情地拉你一起吃剛出鍋的火熱老菱。嚼著菱肉,喝著紹興老酒,天南海北,古今古外,說新聞,談年成,敞開心扉,酒多話多。儘管秋夜涼意襲人,但渾身感得熱氣騰騰的。此刻才覺得享受鄉村生活的美好和樂趣。
假如你到了蕭山,不妨去尋找正宗的南門江老菱,嘗嘗它香糯的滋味。不過,現在南門江老菱不多了,種在西小江河灣濱兜的西小江老菱,品種本來就是相同,味道比南門江老菱毫不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