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除了與新冠病毒做鬥爭，其餘生活節奏都像按下了暫停鍵，好懷念以前每一年的自由時光。幸好在去年的歲尾，了卻了一個心願，完成了一次神奇的旅行。那像是“偷來”的兩天時間，回想起來依然興奮無比。
終于要出發去黎牙實比，去看那蘊含傳奇色彩的火山真容了。
如果說曾寫過關于馬榮火山的短文，是參考書籍、網絡信息和口述為借鑒，那麼現在，我將用48小時珍貴的時間，與它對視、交談和陪伴，這個奢侈的願望即將實現。
當乘坐的宿務航空公司飛機，落地黎牙實比機場時，已經是晚上6點鐘。冬季的菲律賓一樣晝短夜長，這時天已經大黑，除了機場不多的燈光，四周全部被黑暗籠罩。我先生在兩年前出差到過黎牙實比，再次造訪令他興奮無比。他說如果是白天飛行，可以俯瞰到馬榮火山的全貌。可惜我沒有福氣，在越過馬榮火山時，機窗外只有黑色。他還說，從飛機跑道上也能清晰看到馬榮火山，但同樣不運氣，在走下懸梯時我回身看去，尋找黑暗裡火山的輪廓，我用“X光雷達眼”掃射，似乎看到不遠處隱約有山形，隱隱綽綽的，終究令我失望。
菲律賓地處環太平洋火山地震帶上，在7000多個島嶼中，馬榮火山因其俊美秀麗而聞名，它是菲律賓的重要標誌之一，被印在面值100比索的背面。它特有的美在于山體形狀，呈幾乎標準對稱的360度無死角造型，它號稱“世界上最完美的火山錐”，讓大名鼎鼎的日本富士山也只能屈居第二。更難得的是，馬榮火山是一座日夜噴薄岩漿的活火山，隔幾年會大爆發一次，給探險者以無限的驚喜。我雖不是探險者，卻也對謎一般的馬榮火山有著好奇，為它的愛情故事所感動，幾次躍躍欲試謀得一面，卻都因火山的突然爆發而止步。
馬榮火山位于呂宋島東南部，在距離首都馬尼拉約330公里的阿爾拜省黎牙實比(Lgazpi)市。它海拔2421米，方圓130平方公里，火山下有肥沃的土地，廣袤的農田、椰林和阿爾拜海灣。十六世紀時，墨西哥的船隻就已經停泊在阿爾拜港口了。黎牙實比是個富饒的城市，靠著一半是火山，一半是海水滋養著。這裡沒有喧囂，也不算發達，古樸自然，居民躲在四野的山區裡，並怡然自樂。
我們選擇一家在泰格山上的酒店，在酒店二樓的露台餐廳，或者泳池邊，抬眼便能與火山相望。可惜下榻時天色已晚，黑暗的夜幕下，我與它對面不相識。
導遊叫Junery，在機場接到我們後，就轉交給司機，他便消失了。辦完入住手續，司機送我們到市裡的飯店用晚餐。直觀這家小吃店有些讓人失望，司機解釋說已經8點鐘，一般飯店都已經關門。回想剛才路過的靜悄悄市區，路上的確沒見什麼行人和車輛，想罷便不再做努力和爭辯。
飯店的服務員是唱著歌，兩腳跳著輕快的舞步給我們端茶送水，姑娘很熱情地拿上菜單，輕聲說一大半菜已經賣完，比如海虹、魷魚、大蝦等，吃不到海鮮更加灰心，但此時飢腸轆轆的兩個人，便有什麼吃什麼吧。最後，按照服務員推薦點了一些菜。意想不到的是菲餐的味道非常可口，全部光盤。最有特色的是米飯，肉丁炒飯扣在盤子上，那形狀活脫就是座小火山，在拍了若干張照片後才捨得破壞那座“米火山”。
回酒店的路上，天下起了雨，司機說黎牙實比多雨，一天要下好幾場呢。我問：現在已是十二月份，按說應該雨量少了？他卻說：不，只有在每年的春天，雨量才會少些。我內心惴惴不安，假如一直雨天，豈不是白跑一趟。
第二天早上，不知是幾點鐘，手機鬧鐘突然狂叫起來，並不記得自己設定鬧鐘，或許是上天的安排吧。當打開窗簾衝上陽台時，登時被眼前的美景給驚愕住了，這才叫開門見山呢。碧空如洗的晨光下，馬榮火山完整、赫然地矗立在眼前，天際被薄薄的紅霞氤氳著，山尖也被紅霞恰到好處地繚繞覆蓋，像婀娜女子的臉頰莞爾的笑靨。禁不住感歎起來，這完全是意外收穫，一夜大雨竟沒有奪走清晨與它的相見。
然而，只是曇花一現，眨眼的功夫，紅霞不見了，雲團洶湧而來，瞬間黑雲壓城之感，狂風大作，豆大的雨點隨風極速飄落，再看馬榮火山已被烏雲淹沒，變成了掛在天邊平坦的桌子。
這時導遊匆忙跑來，他見面就說這就是黎牙實比的天氣，天氣說變就變，要看馬榮火山的全貌完全要看緣分。接著他歉意地解釋昨晚的匆匆離開，原來他昨晚去了教堂，聖誕季還有3天結束，每天都要去教堂祈禱，直到到元旦。他說黎牙實比人都是虔誠的天主教徒，祈禱就像吃飯、穿衣、睡覺一樣不可缺少。大概是為了彌補昨晚的失陪，他積極地為我們安排著一天的參觀行程，我們要求只對與馬榮火山有關的景點感興趣。
淅瀝瀝的雨還在不停地下，為了既可以避雨又不耽擱時間，Junery帶我們來到一座古舊的教堂。那座教堂一點不漂亮也不豪華，可偏偏它叫“少女教堂”，意思是來這裡做彌撒的人，只能是沒結婚、沒男友的純情女孩。從大門外的介紹上得知：教堂是1773年在西班牙殖民時期，方濟各教會的神父們用石頭為建築材料，一名菲律賓建築師以巴洛克風格設計興建的。1814年馬榮火山爆發，本地最大的卡格沙瓦(Cagsawa)教堂受損，信徒們搬進了這座教堂。1945年，日本軍隊將此教堂成為基地，卻又在戰火中被摧毀。1971-1973年又在原地照原樣重建。後人用白顏料粉刷了牆體，但又被風雨侵蝕掉，所以形成了白黑相間的獨特外觀。多災多難的教堂，坐落在一座小山丘的頂上，站在教堂的側翼，是觀賞馬榮火山的絕佳位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