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網上申請,翹首企盼數日,今天果然踏上接種幸福之路。
我和內人雖尚未晉升“老人”族群,然因高血壓纏身,依規定可列為“併候症”(Comorbidity) 群體優先接種科興疫苗。或許有人會置疑,疫苗怎能躍身為幸福的代言人?
天地靜穆,演繹人間的離合悲歡、未曾止息。幾經思量,反覆沉澱,腦海裏浮現一幅幅不眠不休的醫護人員,宛如一道道亮麗的風景綫,縱使屢遭一陣又一陣狂風掃蕩,依然不離不棄,扮演守護神的角色。
當窗前掠過唾液颳起的旋風、似無停歇跡象.....,當自由呼吸成遙不可及的夢想....,當毒菌傳播無限複製、無限蔓延、無限變異.....,當生離死別亳無預警闖入寧靜祥和的家園....,當釋放機靈的特效藥遙遙無期....,當平平凡凡的心願竟是一種奢望.....,當一聲聲請求淒苦到筆尖流淚....,一場曠世滄桑的傑作——“禁口禁足禁社交”戲碼,瞬間迫使天下蒼生六神無主,動彈不得。
沒有一句多餘的關心,沒有一劑冷却的溫度,或各自繃緊神經、防護求生,或安撫疲憊不已的心靈、或安頓飽經滄桑的心情、或籌措物資支援前綫堅守崗位的醫護人員、或準備食品援助嗷嗷待哺的飢民 ....... 等等,乃時下手機屏幕時時刻刻相互傳送的愛心。
每當接獲周邊親朋好友的往生噩耗、孤獨地走完人生最後一里路;抑或全家人染疫、卻分散不同醫院救治;抑或醫院病床一位難求、待在醫院外帳篷處排隊多日候補;抑或不堪龐大醫療費而傾家蕩產;抑或醫療人員日以繼夜疲於奔波、不是染疫、或曝露感染患者而必須自主隔離、即不勝負荷的窘態等等....。此情此景,膽戰心驚是臉龐難以掩飾的神色,煩悶憂鬱的情緒惶悚不安,苦不堪言。起初一天一例已夠難受,演變至一天數例的可怕夢魘,心情起伏跌宕,情何以堪?
4月15日偕同內人從早上十一點開始,在指定的公立學校排隊苦候三小時,左盼右看輪到自己時,奈何檢測血壓顯示 153/ 91 ,被安排移至一邊,和一批同為“初考”不及格、留“校”察看的同“學”,稍事休息15分鐘。其實,血壓數值不會故弄玄虛,應是即席期待、興奮,以及連月來憂心焦慮的真實綜合反應。此刻,潛意識喚起“深呼慢吐”呼吸操,果然慢慢舒散情緒,俟緩和徵象到齊,在醫師悉心呵護,我毫無懸念貼近,捲起袖口迎來第一針幸福。針孔細微至刺入肌肉剎那,絲毫無任何感覺,直至一股暖流輸入血脈,才舒心愉悅抓住得來不易的幸福。
回首前塵,恍如一夢。一則則纏綿悱惻、且變幻無常、無煙硝戰役的故事,悄然走進我們的生活,如影隨行,無日無之,讓人每每聞“冠”色變,避之唯恐不及。倘若不幸中招,更是求助無門,生死未卜,聽天由命,令人揪心。想要伸出愛心援手,卻鞭長莫及,愛莫能助,百感交集,五味雜陳。那一點酸,那一點甜,那一點苦,那一點辣,那一點鹹,形成蒼涼的印記,無論如何演化,皆不是追求幸福的原汁原味。
當酸甜苦辣鹹的歲月走不開,當求生意志堅強的蒼生逃不掉,只能企盼“奇蹟”悲憐降臨。報載,中國有一種新冠治療性的抗體新藥,五天可以治癒新冠肺炎。今年二月上旬,由北京中科院開發“抗體鷄尾酒”療法的藥物,已獲美國食藥署核發緊急使用授權。另一款“單克隆中和抗體”,三月亦獲歐盟食藥署核准緊急使用授權一,嘉惠不少歐美病患。廈門大學,香港大學聯合研發的“鼻噴式”疫苗,亦已在江蘇省東台市啟動一期臨床實驗,療效可期。凡此種種,皆讓深陷低迷困鬱者,似乎警覺隧道底的一道曙光,隱約可見。但願此兩種特效藥和噴劑式疫苗,能早日量產,拯救更多待醫感染者,同時一勞永逸遏止毒菌病源體,從此絕跡。
借用菲華名詩人施文志小詩“門”詩句:“怎樣來、怎樣去,生死門、沒有鎖”,一扇可自由進出的門,的確發人深省。加上“每日頭條”的人生勵志:“沒有奇蹟,只有你努力的軌跡;沒有運氣,只有你堅持的勇氣”等等。言簡意賅,一語驚醒夢中人。面對攸關生死的空前危機,緊抱“努力”的意志、和“堅持”所作的抉擇與信念,鍥而不捨,即可扭轉乾坤,絕處逢生。
新冠加速神秘反彈,不知何時才休兵退場。本國目前似乎只此幸福的一針,才足以安定人心。根據醫生勸導,施打科興疫苗,即便沒有完全保障不再染疫,至少可免除病情惡化的風險。倘若另兩種特效藥也能快馬加鞭加入治療行列,眼前的幸福,將可無限擴散,無限放大,傳遞給世人的能量與快樂,將是人類史上彌足珍貴的幸福,意義非凡。
倘獲幸福的一針,再加上幸福的兩藥,人類安全走出疫境,指日可待矣!(2021.4.15 初稿、2021.4.19 完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