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與朋友到洪承疇的家鄉南安市英都鎮，參觀了洪承疇紀念園、洪承疇童年讀書處、“素月孤舟”等。洪承疇紀念園位於英都鎮良山村霞美自然村，2005年在洪承疇故居遺址建成。紀念園是一個建築群，內含洪承疇紀念館、洪承疇碑林、碑廊、清順治御制碑等建築。這是我第二次到這裡。
紀念園內的對聯，包括碑林、碑廊的名人題字，如“輔國堪稱真學士，愛民即是大英雄”“興朝良佐功昭一統，開國鴻勳業著千秋”等，都是正面肯定洪承疇的。
我對洪承疇沒有專門研究，但我小時候曾買過一本“小人書”(連環畫)，我還記得書名叫《素月孤舟》，說的就是洪承疇的故事。這本“小人書”及後來我看過的有關書籍，讓我對洪承疇這個歷史人物有個大致的認識。
洪承疇，字彥演，號亨九，泉州南安英都(今英都鎮良山村霞美)人。生於萬曆二十一年(公元1593年)，先仕明後降清，康熙四年(1665年)去世，享年73歲，獲贈少師，謚文襄，賜葬京師，立御碑(其墓地在北京海澱區車道溝)。乾隆因洪承疇為叛明降清的人，列於貳臣甲等列入《清史•貳臣傳》。
洪承疇為明朝大臣時，深受崇禎皇帝寵幸。明崇禎四年(1631年)，洪承疇繼任陝西三邊總督。崇禎七年(1634年)十二月，洪承疇仍任陝西三邊總督，但以功加太子太保、兵部尚書銜，總督河南、山西、陝西、湖廣、四川五省軍務，成為明廷鎮壓農民起義的主要軍事統帥。洪承疇治軍有方，鎮壓農民起義連連勝利，俘殺高迎祥，又多次打敗李自成，在統治階級內部頌聲大起，稱洪承疇的軍隊為“洪軍”。
1642年3月，在松山之戰中，洪承疇被清軍俘虜。
洪承疇絕食數日，拒不肯降。皇太極得知洪承疇好色，派妃子小博爾濟吉特氏攜人參湯到洪承疇的居所。洪承疇經不住美色誘惑，遂降清。
洪承疇降清後，不僅立了許多戰功，還給皇太極出了不少點子，從而加速了明朝的滅亡。順治進關後，在北京登上了金鑾寶殿，大賞文武百官。在漢族官員中，洪承疇是功勞最大的一個，所以封他為當朝一品。
洪承疇任五省經略回鄉省親時，擇地於泉州市舊城區東部建造豪華府第，人們稱為洪衙，故取名洪衙埕巷。
他所建府第，沒有一個親人願意居住。傳說洪府落成後，洪承疇曾到家鄉搬請母親。他母親深明大義，故意穿著出嫁時的衣裳，端坐堂上，就是不肯住洪承疇所建的府第。洪承疇又去找他的弟弟洪承畯，其弟痛於國亡兄降，發誓“頭不戴清朝天，腳不踏清朝地”，在家鄉英都造了一隻船，偕母坐在船裡，泛於江上隱居生。後人為紀念他的民族氣節，在他舶舟隱居的石壁上，刻下“素月孤舟”四個大字。洪承疇的妻子蓮心愧於丈夫的變節，憤然剃光頭髮住進尼姑庵。
《素月孤舟》講述的故事，可能有的是民間傳說，但關於洪承疇叛明降清的事實，並無爭議，有爭議的是對他的評價。
很長一段時間，如那本《素月孤舟》所描繪的，洪承疇是被當作反面人物的。而在其家鄉，則被看成英雄。那麼，對洪承疇應如何評價呢？
有清史研究專家認為，對洪承疇這樣著名歷史人物的評價，不能只站在一個王朝的立場上，而是要站在歷史客觀的角度，平等對待明和清兩個王朝；不能站在一個民族的立場上，而要站在中華民族的立場上看待問題，平等地對待滿族和漢族；既不能站在非道德的立場上，也不能以純道德的立場評價歷史人物，而應以歷史發展的趨勢來評判歷史人物。如果這三個認識問題解決了，就能較客觀地評價洪承疇的歷史功績。
以我的水平，對前兩個問題難以“認識”。首先是我和今天的絕大多數人一樣，不會站在哪一個王朝的立場上，不平等對待明和清兩個王朝。其次是洪承疇降清時，滿族尚未融入中華民族，洪承疇也不是為了中華民族的大一統才降清。倒是第三個問題“應以歷史發展的趨勢來評判歷史人物”我似乎還能理解，直截了當地說，他降的是迎合歷史發展趨勢的勝利一方。試想，如果洪承疇降清後，滿清戰敗，洪承疇還會有正面評價嗎？誠然，戰爭有正義和非正義之分，但滿族入侵，不能說是正義的吧。大家都知道，抗日戰爭中國人投降日本人，稱為漢奸、賣國賊；國共內戰，共產黨人投降國民黨稱為叛徒，而國民黨人投降共產黨則叫投誠、棄暗投明。清王朝能取勝，在於明王朝的腐敗沒落，而腐敗沒落終將走上滅亡，為新的朝代所取代。因此，洪承疇的降，迎合了歷史發展的趨勢，而且很重要旳是滿族後來被同化，成為中華民族大家庭的一員。從這點來認識，我認為洪承疇才有值得正面肯定的一面。
2021年7月20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