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教育孩子的問題上，我們常常會聽到一句話：慈母多敗兒。而在這裡我要分享的是一個發生在身邊的一個“慈父出敗兒”的故事。
L的太太當年往生的時候，給他留下了一個兩歲的小孩。太太往生後，父兼母職，而他又是獨子，後來就續絃了。這個兩歲就沒媽的E成了所有人的“掌中寶”，打不得，罵不得，管不得，雖然E很聰明，但是在眾人的溺愛中，學習成績可想而知，在初中還沒畢業的時候，就輟學了，那時候，很多人來到菲律濱，他們也有很多親戚在菲律濱，於是E也來到菲律濱了。
這E能說會道，但是書讀不進去，在眾親的溺愛下，從馬尼拉到山頂州府，又從山頂州府回到馬尼拉，在各個親戚家輾轉，結果在20歲出頭的時候泡上一個比他大幾歲的“賓姐”，珠胎暗結，到了快要生出來的時候才告訴家裡的長輩們。
記得那時候我剛剛生下老二不久，聽說了他們生了一個男孩，就與外子去探望他們，看到一家三口住在租來的小房間了，連張床都沒有，就在地上鋪一張床墊睡覺，我借了一張床給他們，包了一個紅包給新生兒，後來，他們什麼時候離開我居住的城市？我不知道了，我借出去的床也無影無蹤了。
後來據說L讓兒子從馬尼拉的朋友處拿貨去賣，賣著賣著，變成了有去無回，L就得付貨款。再後來，我在2007年帶孩子們回鄉的時候，遇到“賓姐”帶著兩個“出世仔”在故鄉，母子仨在L家過得挺滋潤，都會一口溜溜的閩南話，而年輕的父親E在澳門打工。看著我家那兩個閩南話說得吞吞吐吐的女兒，我當時真的無地自容。“賓姐”每天的任務就是玩手機上網，倆孩子L每天會把他們送去學校讀書，記得L的續絃太太問過我，菲律濱人是不是不吃米飯，只吃炒飯，每天喝可樂呢？我心裡想：壞了，L寵兒子還寵不夠，連“兒媳”，孫子們也一起寵了。
沒想到過了兩年，在澳門打工的E被人騙了一大筆錢，欠了一屁股債，公司要找他算賬，E只能帶著妻小逃回菲律濱。貧賤夫妻百事哀，天天吵鬧，倆人分手了。“賓姐”帶著孩子們出走，把孩子當“搖錢樹”，演了一出又一出的大戲，後來還上了“社會新聞”，孩子一人分一個，最後的結果是E走人，回國當贅婿去了。
從此，“賓姐”與孩子們的費用就靠L從國內寄過來，而L漸漸老了，身體也有病，沒辦法負責私立學校的學費了，倆小孩也輟學了，去年，L把孩子們送到親戚的五金店打工，據L說，是疫情的原因，店主擔心他們的安全，把店關了。
大約在四年前，有一次我在馬尼拉街頭遇見“賓姐”，知道他們的情況，拿了一些錢給她，把我的聯繫方式給她，沒想到幾個月之後，“賓姐”發信息要向我借錢交學費，我告訴她，她的大兒子可以來我工作的公司與我的孩子們一起打暑假工，她拒絕了。
因為打疫苗的關係，L希望我們幫她母子仨聯繫打疫苗，輾轉中，才與經年未聯絡的L重新聯繫上。聽到了這些年L不斷寄錢來菲律濱養孫子的事，不禁唏噓。當我見到那兩個小孩的時候，他們的閩南話已經幾乎不會了。而“賓姐”一直強調要讓孩子們繼續讀書，如果給孩子們找工作，希望是坐在辦公室裡的工作。聽到這話，我啞口無語。
L說他不忍心孩子們流浪街頭，所以一直捏緊褲帶寄錢過來菲律濱，我告訴他，他的孫子們已經18歲與20歲了，不會流浪街頭。只要來找我們，會幫他們找工作，但是前提是不能再寄錢過來。我們家的女孩們從九年級暑假開始就在打工，現在到美國讀書也是一直在打工，在菲律濱，很多沒錢人家的孩子不也是同樣能成材。
慈父/母=慈愛？不，慈父/母多敗兒。
(07/29/202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