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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華:小池荷香

2021年12月15日 18:23 稿件来源:菲律賓商報   【字体:↑大 ↓小

稿件来源:菲律賓商報

2021年12月15日 18:23

  在蒿草掩隱的小徑邊,就與她猝然相遇。窈窕的身姿,綠綢的長裙,粉白的笑靨。

  如此的嬌小,一覽無餘,在陽光和目光熱辣辣的注視下,嬌羞難掩。

  不是“接天蓮葉無窮碧”的大家風采,也不是“美人笑隔盈盈水”的艷姿麗彩。是柴扉輕掩的院落裡翩翩而出的鄰家淑女,是案前窗下玉手纖纖繡鴛鴦的情竇初開。是經年後,猛然在花葉滿地的幽深小巷,邂逅那無意錯失了的青蔥初戀。

  心似乎要跳出來,卻在滿眼的綠意裡平復下來。情似乎要點燃,卻在一池清水中沉澱下來。就在她的身邊安靜地坐下,心中的詩意翻騰,卻以沉默相對。

  這只是一方小小的荷塘,小得不需抬眼就看穿了她所有的心事。這是一方偶然相遇在道旁的荷池,給喧囂的人生抹上一筆清雅的色彩。或許,她正用它淡雅的芳香,潛送那動人的呢噥軟語:“你記得也好,最好你忘掉,在這交會時互放的光亮。”

  沒有百頃風潭,也沒有十里荷香,但依然是濃妝淡抹;沒有畫舫相連,也沒有小舟蕩漾,但依然是新荇綠參差,魚戲蓮葉間。

  想起白居易的《小池》:“有意不在大,湛湛方丈餘。荷側瀉清露,萍開見游魚。每一臨此坐,憶歸青溪居。”房前有荷,如同屋後有竹,其雅何比,其趣何窮?樂天有幸,有池臨坐搖扇,憑荷閒吟,何等閒適愜意人生。

  坎坎人生路,會有多少蓮葉何田田的小池把一脈心香緘默在煩囂的塵寰?她的清純是歲月的奉獻,她的沉斂是季節的守望。蓮華者年華也,何必等“紅藕香殘玉簟秋,輕解羅裳,獨上蘭舟。”何必要“坐看飛霜滿,凋此紅芳年。”那猝然出現在徑邊的美麗時光美好時刻,意不在大,情何須長。

  天地間的美稍縱即逝,人世間的純往往擦肩。或許,你我本就是天空裡的一片雲,偶爾投影在彼此的波心。我們不必訝異,但確須歡喜。就像猝然邂逅的這一池荷香,且停下我們匆匆的行旅,享受那“葉上初陽干宿雨,水面清圓,一一風荷舉”的美妙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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