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藝:虎年說虎及其他

　　2022年2月1日，是中國農曆壬寅年元月初一，按十二生肖來分屬虎年。曆書上說：虎年出生的人，是“生命的戰士，不畏權威，勇往直前。命中注定是焦點人物。雖好勝，但顧全大局；重感情，卻欠細心。成功不求自來。”

　　虎，是獸中之王，勇猛無比。古代的中國人對虎充滿敬畏，出土的青銅器上常見虎紋，蓋其展現王者的權威；民間常畫虎於門，或以虎形裝飾兒童(穿虎頭鞋，戴虎頭帽)，據說可以避邪驅鬼。虎虎生風、虎嘯狼嚎、龍騰虎躍、虎視眈眈、龍爭虎鬥是人們形容老虎的常用詞。

　　很遺憾，今時今日，真正的野生老虎，我們只能從電視節目裏或書本上去觀賞，動物園裏的老虎已近乎“病貓”。

　　讓我們共同來欣賞一下中國的小說，是如何描繪老虎的？

　　明代馮夢龍在《大樹坡義虎送親》一文中這樣描寫道：“行産多平，忽聞虎嘯之聲。遙見前山之上，雙燈冉冉。細視，乃一隻黃斑吊晴白額老虎。那兩個紅燈，虎之晴也。……那虎大嘯一聲，跳而藏影。”

　　清朝劉鶚在《老殘遊記》中云：“說時遲，那時快；只見西邊嶺上月光之下，竄上一個物件來，到嶺上，又鳴的一聲。只見把身子往下一縱，已經到了西澗邊了，又是鳴的一聲。這裏的人，又是冷，又是怕，止不住格格價亂抖，還用眼睛看那虎。那虎既到西澗，卻立住了腳，眼睛映著月光，灼亮灼亮，並不朝著驢子看，卻對著這幾個人，又鳴的一聲，將身子一縮，對著這邊撲來了！這時候山裏本來無風，卻聽樹梢上呼呼地響，樹上殘葉簌簌落地，人面上冷氣棱棱地割。這幾個人早已嚇得魂飛魄散！”

　　現代作家曲波的《林梅雪源》亦有不凡的描繪：“這時馬又一次地驚恐嘶叫起來，拼命地掙了兩下繮繩，但沒有掙脫。接著它四腳彎彎，抖顫得站不住了，看看就要絕望倒下去。楊子榮一陣驚奇，口中嘟嚕到：‘媽的，什麽東西，這麽大威風，把匹活龍駒都給嚇癱了！’他還沒來得及回頭，突然一聲巨吼，灌木叢中撲出一隻大的東北虎，張著利牙，豎著尾巴，一沖一沖地向馬撲來。虎尾掃擊著灌木叢，刷刷亂響，震得雪粉四濺。馬被嚇得不刨也不踢了，垂著頭兩眼花盯著撲來的惡敵，雙鼻子裏發出低沉的哀鳴。”

　　明末清初的施耐庵最愛寫打虎，《水滸傳》中即有：解珍、解寶登州山上獵虎，李逵在沂冷一人殺四虎，景陽崗武松打虎。其中的“武松打虎”一節，膾炙人口，後世更把它編成戲劇，拍成電影和電視連續劇。我們不妨來看看施耐庵先生在《水滸傳》第二十三回中，是怎樣描寫的——“只見發起一陣狂風。那一陣風過了，只聽得亂樹背後撲地一聲響，跳出一隻吊晴白額大蟲來。……那大蟲又饑又渴，把兩爪在地上略按一按，和身上望上一撲，從半空裏攛將下來，武松被那一驚，酒都做冷汗出了。說時遲，那時快，武松見大蟲撲來，只一閃，閃在大蟲背後。那大蟲背後看人最難，便把前爪搭在地下，把腰胯一掀，掀將起來。武松只一閃，閃在一邊。大蟲見掀他不著，吼了一聲，卻似半天裏起個霹靂，振得那山崗也動，把這鐵棒也似的虎尾倒豎起來只一翦。武松卻又閃在一邊……”

　　《武松打虎》一節，不僅寫得優美，它還給我們一個重要的啟示：面對兇惡的敵人，絕不能畏懼、動搖和退讓，而應當針鋒相對，堅決鬥爭，戰而勝之。

　　毛澤東主席在《論人民民主專政》一文中就提及“武松打虎”，並說：“在野獸面前，不可以表示絲毫的怯懦。我們要學景陽崗上的武松。在武松看來，景陽崗上的老虎，刺激它也是那樣，不刺激它也是那樣，總之是要吃人的。或者把老虎打死，或者被老虎吃掉，二者必居其一。”

　　揮別舊歲。面對當今的世界新局勢和中、美的嚴峻的博弈，重溫“武松打虎”一節，倍含意義。

　　毛澤東主席說：“一切反動派都是紙老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