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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書亞:菲律濱大選觀察,民調背後的故事(二) 史上最強「媽寶男」——蒙蒙馬科斯

2022年04月25日 23:08 稿件来源:菲律賓商報   【字体:↑大 ↓小

稿件来源:菲律賓商報

2022年04月25日 23:08

  菲律濱總統大選臨近,小馬科斯雖然背負父親留下的獨裁陰影,還一度拒絕申報個人財產,引起坊間非議。但根據民調顯示,小馬科斯支持率過半,民意相挺下邁向總統大位聲勢看好!

  BBM(Bongbong marcos)的出生無需多言。就好像權利的遊戲當中的龍之母,有一長串頭銜一樣。當然,前參議員、政客,這些頭銜可能對別人是極其重要的政治資本,對BBM來說只是奼紫嫣紅當中不起眼的一點小顏色。

  而他的父親前總統費迪南德馬科斯、他的母親,過去的菲律濱著名美女、第一夫人伊梅爾達馬科斯。他們身上太多太多的光環以及與這個國家的歷史命運緊密相連的各種話題才應該放在他的名字BBM之前。他不可避免的被父母的光環籠罩著——菲律濱的經濟奇跡、大獨裁者、盜賊、鞋子女皇等等。

  這個曾經菲律濱最有權勢的第一家族擺在眼前,BBM只需要抖一抖身上過氣的塵土,就可以以最光鮮亮麗的方式王者歸來。

  最無法離開的自然是是他的母親。前第一夫人、菲律濱過去的第一美女——伊梅爾達女士。和所有封建大家族一樣,菲律濱向來不忌憚女性遺孀做話事人。伊梅爾達事實上才是馬科斯家族幕後垂簾聽政的話事人。

  一個強大的母親,通常兒子就會長時間包裹在她的羽翼之下,更何況BBM的父母親都很強勢。伊梅爾達馬科斯人送外號菲律濱鐵蝴蝶。最令人值得稱道的八卦是她在和老馬科斯結婚前曾與丈夫日後政治宿敵、1986人民力量革命運動的導火索亞謹諾有過一段戀情。

  1991年流亡回國後,她長期高票連任北伊羅歌省眾議員,直到2019年才退休,縱橫政壇幾十載。她有著特別多的都市傳說,其中傳唱度最高的就是奢華成性的生活作風,當時號稱有3000雙高檔鞋子,她經常被當作丈夫執政時期的奢華無度的象徵。導致tagalish(一種菲律濱洋涇濱英語)裡面有一個詞叫做Imeldific就是根據她奢華的生活創造的。用來描述任何過分炫耀、低俗的東西,尤其是指服裝、建築或者裝飾品。當然她也影響了菲律濱長達幾十年的流行文化。要知道這位立場強硬一直給自己寶貝兒子拉票的政壇鐵蝴蝶乃1929年生人。

  BBM的父親有太多故事。不僅左右人們對他的好惡,也讓部分菲律濱人對他的時代留有有些許懷念。狄更斯的《雙城記》中說:這是最好的時代,也是最壞的時代“。

  老馬科斯時代菲律濱經濟騰飛,搭著戰後獨立、韓戰、越戰所營造的東南亞的產業優勢;以及脫胎於美國前殖民地的產業結構。都是經濟起飛的助力。

  尤其是越南戰爭時期,菲律濱是美國最重要的軍事基地。作為戰爭後勤基地自然而然會迎來巨大的發展機遇和訂單。這個經濟光環也與馬科斯下台後,菲律濱從亞洲”四小虎“神壇跌落後,從1997年亞洲金融風暴中重新慢慢站起來的的坎坷、崎嶇的發展路徑形成了鮮明的對比。1986人民力量革命的一代早已將另一個老馬科斯的光環完全遺忘。現在的人民需要工作,需要提高工資,簡而言之人民需要經濟奇跡的回歸。我想這是無數普通選民站在BBM一邊的原因之一吧。

  菲律濱文化拉美、血統亞洲,由於400年殖民統治,其實她長期以來的地域認同就是更偏向於西方的。所散的生活和社會結構根深蒂固,看起來沒有亞洲的“進取“反而多了拉美和歐洲的”慵懶“。很多菲律濱人試圖通過選擇馬科斯來恢復過去他父親時代的經濟增長節奏。咱們有句老話叫”時也命也“。很難說這個光環是否能真的在他身上兌現。

  反對他的人則看到另一種政治遺產。他父親執政20多年當中有太多的“血債“無法償還或者尚未被清算。很多人民力量革命一代的親歷者、城市中產階層對於BBM和他的家族有近乎偏執的偏見。貪污、偷盜國家財產、裙帶資本主義、酷刑、針對摩洛穆斯林族群的血腥鎮壓等等都是“黑歷史”。有興趣以後我們會寫一寫菲律濱往事。

  在高速經濟增長的光環背面就是老馬時代帶給這個國家巨大傷痛和族群撕裂。菲律濱可以說是花了近30年時間去修補這種政治傷痛,尤其是2020年成立的新的邦撒-摩洛穆斯林自治區,正是舊時代剛剛過去的一個註腳。這30多年時間裡,別人在發展經濟,菲律濱卻在還債。慢節奏的菲律濱人花了幾十年才慢慢把族群撕裂、民主政治的習慣重新拉回到正軌上。所以那些反對BBM的人更像是一種應激反應,是對於菲律濱”失去的三十年“的一種恐懼。

  說完父母光環其實還遠遠不夠,這次之所以BBM民調遙遙領先,最重要的原因還是巴結上了棉蘭老島望族,時任總統杜特地家族。由於菲律濱政治體制在1987年人民革命後修改憲法不允許總統連任。所以老杜寄希望於自己的女兒薩拉能夠當一屆副總統過渡一下。不過倘若這次萊妮和薩拉同時當選總統副總統,分屬兩個派別的兩位女士將會上演怎樣火星撞地球的奇景?畫面太美我不敢看下去。不過按照當前民調BBM當選的幾率是更大的。

  2016年老杜接替亞謹諾三世掌權後,不論是配合“一帶一路”大拉投資搞大基建,還是亮眼的經濟數據(疫情前);還是飽受爭議,有說正義化身有說踐踏人權的“毒販戰爭”。或者是淡化南海仲裁,發展與中國關係。外交上怒懟美國n次,並且屢次辱罵美國記者“putangina mo”(不翻譯了自己體會)。都讓他注定成為菲律濱歷史上最特別的一位總統,極度親民的作風,強硬的手腕,都是讓人愛的更愛恨的更恨。總結來說,他就是是一位不折不扣的馬基雅維利主義者,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外人大多只看到他的親華立場,然而在2021年又恢復了和美國訪問部隊協定,這一的協定是維持美軍在亞太力量的最重要條約之一。他的家族可謂是菲律濱政壇最耀眼的新星,第一位能在卸任還保持超過40%支持率的總統,確實很不簡單。

  這次老杜女兒和BBM搭檔,才是選舉勝算的最大來源。所以相當於是老杜借自己政治聲量給了BBM,為自己女兒6年後博取總統大位保駕護航。沒有杜特地6年的政績和鼎力支持,很難說BBM能在民調上產生如此大幅度的領先,至少從紙面上是這樣。況且老杜本身就是棉蘭老島達沃省地方大諸侯。巴結上老杜意味著就搞定了南方母語Visayas的大票倉。再加上老杜和BBM家族都同菲律濱軍隊體系關係很好,軍方肯定也是對他上台沒意見啦。BBM已經許諾老杜女兒薩拉,當選會給國防部長的職位。

  馬科斯家族的光環、現總統老杜光環都籠罩著他的政治生命。他自己這些年的努力和政績似乎都已經掩蓋在父母、老杜的聲量和光芒之下了。媽媽伊梅爾達93歲高齡還要幫他助選、站台、籠絡長期以來效忠的封建家臣支持。要我說,BBM這個史上最強媽寶男就是當也得當,不當也得當了。所謂當仁不讓,不過如此了。

  然而拋開光環不談,他自己的人生經歷也充滿傳奇與爭議,有的是同儕襯托有的是對手抹黑,選舉政治本來就真真假假,虛實相間。

  普通菲律濱人從政之路至少需要先做律師,需要有很多看不見的努力。BBM則不需要,1980年年僅23歲的小馬科斯成為北伊羅歌省副省長。當時還是父親掌握權力寶座的時候,在他的家鄉。這位被家族寄予厚望的接班人,在家族的龍興之地以副省長起航。要知道現在大部分菲律濱人23歲的時候才剛剛大學畢業,工資僅僅才20k左右一個月(折合390美元)。當時菲律濱依然處於“戒嚴令”當中,1983年風華正茂的太子爺正式被扶正,成為北伊羅歌省省長。

  可是美好的歲月都會過去,1986年爆發人民力量革命,菲律濱人在教會、和南呂宋封建大家族的帶領下把盤踞菲律濱政壇多年的老狐狸——費迪南德 馬科斯趕下台,1986年2月馬科斯家族集體流亡夏威夷。老馬科斯也在夏威夷積鬱成疾,鬱鬱而終。菲律濱的政治本就是封建團體的博弈,既然你馬科斯家族上一任背負罵名的“話事人”過世,那麼作為太子的BBM自然接過“龍頭棍”成為北呂宋話事人。

  時任總統 科拉蓉 亞謹諾夫人也最終允許馬科斯家族其餘成員全部返回菲律濱。也算是為了保存民主政治的顏面作出的一些讓步吧,如果當時將北呂宋最大望族趕盡殺絕,那麼維持了上百年的菲律濱封建團體共治體系就會蕩然無存。出身名門望族的“家庭煮婦”亞謹諾夫人當然深諳個中道理。

  小馬科斯歸來了,帶著家族不滅的榮耀,1992-1995在老家北伊羅歌從國會議員做起,1998年再次擔任省長,9年後入主參議院。可能一生順遂的他人生唯一有過兩次大的挫折,一次是父親的流亡、去世還有一次就是2015年副總統選舉中20萬票0.64%的差距惜敗於本屆最大對手——萊妮 羅貝禮道。

  如果你認識一些不喜歡他的人,那你會聽到很多關於BBM的八卦新聞。譬如學歷造假疑雲猶然在耳。菲律濱法院也確實宣判過他有過偷稅漏稅,當年舊案是有過起訴、宣判的。

  然而馬科斯家族就是如此般手眼通天。父親是名聲在外的獨裁者,流亡在夏威夷去世後,全體家族成員就可以平安回國,然而大部分被他們家貪墨的財產都找不回來了。2022年大選,BBM的犯罪記錄也沒有變成他成為總統候選人的阻礙。所以時至今日仍然有部分反對者質疑,現在的民調真的準確嗎?手眼通天的馬科斯家族完全可以收買任何媒體云云。

  筆者看來雖然馬科斯家族劣跡斑斑,但是憑借封建家臣的鼎力支持,“老馬科斯經濟起飛光環“和“人民自由健忘症”的加持,再加上這一屆明顯是為了老杜女兒薩拉6年後保駕護航而戰,所以基本上現有民調就算誇大也是八九不離十了。但只怕如果真的當選,可能BBM任內還要進一步撤銷對他父親的指控。就好像某國歌手李zhi唱的那樣“人民不需要自由,這是最好的年代”。

  誠然,新世代華人普遍都更看好馬科斯接棒。理由是他的施政綱領,大家都希望他可以繼續維持對華親善、南海問題淡化、不過分親美的政治路線。可是菲律濱政客或者是菲律濱這個國家向來是亞太大國博弈的牆頭草。是否繼續維持杜特地時代的對華、對美和對商貿的政策恐怕杜特地本人任內都無法給你一個確切的結論。就比如杜特地在2021年美國防長奧斯汀訪問馬尼拉的時候,就火速恢復了《訪問部隊協定》一樣。一切亞太局勢都在變化和不確定性中。如果南太平洋風暴因為蝴蝶扇動翅膀而興起,那麼最臨近暴風眼的菲律濱會做出什麼樣的抉擇?答案似乎也呼之欲出了。

  本次總統選舉還有兩位重磅“陪跑人”。所謂陪跑人基本上可以確定與總統大位無緣,然而他們的人生履歷似乎是菲律濱政壇在未來即將刮起的平民旋風,所以我們還是要說說他們的傳奇與充滿希望的未來,分別是:“8級別金腰帶拳王”——帕奎奧;“菲律濱政壇第一帥哥”——伊斯科,透過他們我們或許可以解讀出未來菲律濱的走向,敬請期待。

  (原載菲律賓全視角微信公眾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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