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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明火:給已被意象化了的「村莊」著色

2022年09月08日 23:45 稿件来源:菲律賓商報   【字体:↑大 ↓小

稿件来源:菲律賓商報

2022年09月08日 23:45

  一看到詩人王愛紅的《祖母的村莊》,不由得我不想起台灣歌唱家潘安邦的《外婆的澎湖灣》、蒙古草原歌王齊峰的《父親的草原,母親的河》、小說作者傅建國的小說《奶奶的村莊》,覺得詩人王愛紅不僅似詞作者、小說作者一樣用激情、愛戀歌唱著,還給已被意象化了“村莊”著色,使“村莊”成為生命的原鄉、親人的故鄉與夢中的精神家園。於是,“祖母的村莊”就是放飛“我”之詩意的“村莊”了:

  村莊像秋天的梧桐樹葉/把我的祖母遮擋

  大風起兮/雨水落在闊大的葉子上

  洗去烏雲和灰塵/讓日漸衰老的祖母

  再次回到年輕時的模樣/但不要沾濕祖母的衣裳

  “我”站在詩的背後,以“旁白”的方式告訴我們:“村莊像秋天的梧桐樹葉/把我的祖母遮擋”。這兩句,把包括農村與鄉村的“村莊”,喻為非同尋常的“梧桐樹葉”。這種新穎、鮮活的比喻,悄悄地將“祖母”的“村莊”進行了藝術塑型,成為擁有特殊意義的“村莊”。隨後,又讓“我”順手拈來劉邦《大風歌》“大風起兮雲飛揚”的“大風起兮”,讓“雨水”(物象)在“梧桐樹葉”(喻象)的“闊大的葉子上”(擬人化)展示著驚人的力量,且新意疊出:“雨水”很神奇,能像“洗去烏雲和灰塵”一樣“洗”去“我”的祖母臉上的“日漸衰老”,使之回到“年輕時的模樣”。我以為詩人這麼寫,是在為年邁的“祖母”進行意象塑型之際,暗扣了詩題《祖母的村莊》,並讓“我”可敬的“祖母”與她相依為命的“村莊”融為一體:永不言老,常葆年輕態:

  我的祖母住在村莊/村莊靜靜地睡在祖母的枕上/長足的回想/新鮮的空氣/在我的詩行裡流淌/我看見城市和兒媳之間/一艘艦渡過晚年/久住村莊的祖母健康又安詳/她穿慣了粗布衣衫/適應了五穀雜糧/一雙蓮花小腳追逐著我的乳名/把我的少年送上高高的山岡

  “村莊”,睡在“祖母的枕上”。一個“睡”字,在富有超級誇張與擬人化了的意味裡將“村莊”寫活了。在此,我們似乎在一種妙不可言的感悟裡可將“祖母”與“村莊”看作是“母子”、“祖孫”關係,或是相知相親的“姊妹”關係等。緊接著,詩人借“我”對“祖母的村莊”的一些美好感覺,進行了一番“長足的回想”——“回想”之一:“村莊”裡的“新鮮空氣”,至今還“流淌”於“我”的心靈,再“流淌”於“詩行裡”,暗寓“祖母的村莊”充滿生命活力,令人神往以及“我”對“祖母的村莊”與“祖母”的仰慕與念想之情;“回想”之二:“我”彷彿看到“城市與兒媳之間”(亦含“城市”與“村莊”、“祖母”與“兒媳”、“祖母”與“我”之間等)。年邁的“祖母”與“村莊”,如同一艘裝滿愛心的巨艦在不知疲倦地往返穿行,亦是暗寓“祖母”對居住在城市的下一代的關愛與下一代(包括“我”)對“祖母”的感激之情……於是,詩人不再對“祖母的村莊”進行間接的描寫,而是採用了一些特寫鏡頭,直接聚焦於可敬的“祖母”,為“祖母”進行了客觀的意象塑型:“祖母”,是一個“一雙蓮花小腳”的“祖母”——“古人愛金蓮”(馮驥才《三寸金蓮》)的留著民族文化特徵與時代印痕的“祖母”;“祖母”,是一個與“祖母的村莊”終日為伴,互親互敬的“祖母”;“祖母”,更是一個勤勞儉樸、善待他人的“祖母”……接下來,詩人運用流美深婉的筆調從不同的方面展示了“祖母”的一些生活細節:“她”靜靜地“久住村莊”,“健康又安詳”(暗示人與居住環境的愜意“融合”,給人身心帶來福壽等);“她”,穿的是“粗布衣衫”,暗扣第一節“但不要沾濕祖母的衣裳”,意為永遠保持平民百姓的本分,且樸素如初、乾淨利索;“她”,吃的是“五穀雜糧”,即粗茶淡飯,過著平常人家的生活,不奢求“朱門酒肉”;“她”,呵護“我的少年”,並將之“送上高高的山岡”(暗示“我”及“祖母”的子子孫孫們均長大成才)……這樣,背著一身風雨雷電、一身陽光春風的“祖母”與她的“村莊”自然是讓“我”難以忘懷了:

  離開了您/離開了我的祖母的村莊

  村莊呀村莊/請把我的祖母和夢想好好保藏

  “祖母的村莊”,是人與自然高度融合的“村莊”,是“我”與“祖母”心心相印的“村莊”,是已被意象化了的“村莊”。詩人王愛紅為了表達“我”內心的無限感激,特意用了“我”、“她”與“您”的人稱代詞——尤其是第二人稱“您”,以示孫子輩的“我”對長輩的無比崇尊之情。是啊,從詩的語境中可以看出——“我”已遠遠地“離開了”,然而“我”的心,還一直居住在“我”念念不忘的“祖母的村莊”裡。“我”所牽繫的“祖母的村莊”,會永遠收藏好“我的祖母和夢想”,會收藏好“我”對“祖母”的感激與思念,也會永遠伴隨著“我”的一顆赤子之心與“我”的無限期待而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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