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少霖： 孤呆

　　朋友告訴我，每在月圓之日“孤呆”會躍出水面。不知是真是假！然而，在我理解中，孤呆在水裡沉靜久了，在月圓之時，它想呼吸一下外界的空氣，它想看看那澄黃的月亮。於是，它需要一些技巧，需要拚命掙扎。它要逃離世俗的框架，它嚮往更多的自由！

　　“孤呆”是一種魚，據說很常見，但生活在農村的我，卻是在40多歲時，才認識它，似乎也才第一次見它。它的名字，一下子把我吸引。給我一股孤獨、呆笨、憨傻、茫然之感！它在水裡，一動不動，模樣似乎很孤獨，似乎也很無所謂孤獨。它像失戀的人，懶得動彈，懶得理會這個人間。

　　大多數人稱它為“孤呆”，也有人稱它為“七星魚”，學名“月鱧”。百度百科上介紹“月鱧”，常槱息於水流緩慢的山澗溪流中，也喜在堤岸或田埂邊穴居。性兇猛，攝食小魚、蝦、水生昆蟲及其他小型水生動物，一般夜間外出活動覓食，白天棲息在水草叢中。

　　另有介紹，在下雨天或流水溝中，孤呆時而會躍出水面，在流水沖擊下會逆流上溯。其耐缺氧，鑽跳能力強，可在濕潤的草地上靠擺動身體前進，尋找新的良好水源。只要保持濕潤，脫水數小時運輸不會死亡。

　　孤，顯得無奈、不幸。是生活的一種常態，大多數人難以避免。呆，是一種天性，或是一種無力，也是一種平靜。有人把孤獨，當成享受。有人遇到孤獨，就會逃離。有人喜歡一個人生活，一個人在這世界遊逛。許多數人喜歡與愛人一起，或成群結對。有些人經常發呆，一切無意似有意。有些人忙忙碌碌，難得發呆。

　　在南安，有一句諺語“夜壺飼孤呆，會活未大尾”。意在，它在一個小地方小範圍裡就能存活，很好飼養，但卻長不大。在我理解中，這是一種教育方式。越是想要保護孩子，孩子就越難以成熟，難以真正“長大”。沒有風雨，何來成長。而今，許多青少年有“社恐症”，他們便是難以真正成長的一代。世界很大，他們不敢走向世界。水，是生活，即是束縛，是世界，是世俗。孤呆，敢於躍出水面，許多人不敢。

　　我在月下，也曾一次次跳躍，也曾想像飛翔，如在飛翔。我在人流中，曾發呆，曾無比孤獨。我不缺乏勇氣，我敢於繁華，也願意接受孤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