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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亞鴻:那溪那村那厝

2022年10月31日 22:02 稿件来源:菲律賓商報   【字体:↑大 ↓小

稿件来源:菲律賓商報

2022年10月31日 22:02

  這是一次說走就走的遊覽。那天,同3位朋友相聚,本無出行計劃,一位朋友說起南安官橋九溪村最近成了網紅打卡點,引起大家的興趣,於是說走就走,我們立即驅車前往九溪。

  九溪這名稱對我並不陌生,它有兩個含義,一個是作為村莊的九溪村,一個是作為溪流的九溪。我的家鄉也在官橋,我們村離九溪村不遠,九溪村是官橋西隅一個較為偏僻的山村,小時候經常聽到大人說到九溪,有鄉親的親戚就在九溪。後來,我從事水利水電工作,知道作為溪流的九溪源於同安,因上游九條澗流匯注一起而得名。九溪自西向東流經官橋,再注入位於水頭鎮境內的石壁水庫,向水頭、安海、石井鎮供水。古代勞動人民在溪中築了十八道石壩,引水灌溉農田,推動石磨;下游沿溪岸圍築田埭,墾闢良田,聚居成村,故有“九溪十八壩,盡入萬人埭” 的民謠。由此可知,九溪村就是在九溪下游、並以九溪命名的村莊。

  從泉州市區到九溪村,開車不超過1小時。進入九溪村地界,只見九溪穿村而過,幾頭水牛浸泡在溪水中。雖已入秋,天氣還很炎熱,水牛也怕熱,懂得在水中才涼爽。在村頭,築著一道石壩,清澈的溪水從壩中的圓孔潺潺流過,這不知道是不是祖先遺留下來的習俗?溪底和溪岸上,佈滿了大大小小的鵝卵石,在時光的長河中,這些鵝卵石被溪水打磨得圓潤光滑,在陽光照耀下呈現出淡黃、青色、黑色、橘紅等色彩。溪右岸,豎著一行白色大字:鄉村是城市的童年。這短短的一句話耐人尋思,引起我的共鳴。我現在居住在城市,可我的童年就是和奶奶在鄉村度過的,到了上學年齡才被父母接到城裡,鄉村就是我的童年。眼前的青山綠水、不遠處的村莊、溪中的水牛,好一派優美的田園風光,讓我彷彿回到童年時光。望著歡流的九溪,我想起我們村旁原來也有一條清澈的小溪,我常常和小夥伴們在溪中嬉戲,捉魚撈蝦,甘甜的溪水,澆灌著我們成長。前些年,由於山上開山採石,造成水土流失,小溪已不復存在。故鄉的小溪,只在我的夢中汩汩流淌……

  走進九溪村,一座座由鵝卵石砌成的房子出現在眼前。我原以為,只有泉港區塗嶺鎮的樟腳村才有成片的石頭厝,想不到在我的家鄉,也有一個石頭厝村莊。我們就是衝著石頭厝來的。九溪村由鵝卵石砌成的房子,大多建於清代。據村裡的老人說,他們的祖先明末清初從漳州遷居到這群山環抱的山谷來。先人們就地取材,將溪中鵝卵石壘成一堵堵牆,用蠔殼燒製成白灰再拌上泥土抹在縫隙中,構築成一個個可以遮風避雨的家。村裡大小不一的石頭房有近百座,房屋之間小道、岔道彼此相連,曲徑通幽。這些石頭房沿山而建,錯落有致,拾級而上,彷彿走進了一條時空長廊。石頭厝最大的石頭,重達一噸,不知當時是怎樣把它抬回來的。壘牆也有各種各樣的壘法,有的是純石頭壘成,有的與紅磚相交錯,色彩更為豐富。這些石頭厝經歷上百年的風吹雨打,依舊堅固矗立。我常常感慨,我們的先人真有智慧,善於就地取材,你看,九溪村和樟腳村的先人用鵝卵石蓋房,而鱘埔村的先人則用蚵殼建蚵殼厝,形成各自獨特的古民居風景線。

  行走在九溪村,我有一種親切感,因為這裡留有我的堂伯父鄭成竹烈士的足跡。鄭成竹和我父親不僅是堂親,還是同學、戰友。他們在南安師範發動“五二七” 學潮後,鄭成竹被黨組織派回家鄉,任E區(官橋區,範圍包括以官橋、嶺兜為重點的南安中部及晉南邊界一帶)區委宣傳委員,負責泗溪、溪柄、東頭、黃山、九溪等村工作,打通南(安)同(安)路線。鄭成竹經常到九溪村活動,發動群眾。1948年10月,鄭成竹等在開會時被敵人包圍,鄭成竹在突圍時壯烈犧牲。為了紀念鄭成竹烈士,我們村以鄭成竹烈士的名字命名,是南安市唯一以烈士名字命名的村莊。而九溪村也因其革命鬥爭歷史被定為革命基點村。

  過去,九溪村由於地處偏僻山區,村民只能隅居在石頭厝裡。如今,世道變了,九溪村的石頭厝已少有人居住,不少村民蓋起了新樓房,村裡的很多年輕人走出深山,到外面創業打拼。這些充滿滄桑感的石頭厝已成為一段歷史的見證。這幾年,因為石頭厝,以往寂寂無聞的九溪村開始熱鬧了起來,成為文學創作、美術寫生基地和攝影天堂。沿著長流不息的九溪水,一批批遊客走進九溪村,為這個悠遠寧靜的村莊,重新注入了生機。(2022年9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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