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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頑童: 從境界說起

2022年11月22日 23:46 稿件来源:菲律賓商報   【字体:↑大 ↓小

稿件来源:菲律賓商報

2022年11月22日 23:46

  (一)

  日前拜讀山石兄現代詩新作《雨夜》,讀到最後一句“有我”,不禁愣了一下。

  所以發愣,有兩個原因:首先,從思路方面來看,寫詩的人說到境界,一向講究“無我勝有我”;山石兄這個“有我”,怎麼反其道而行?

  其次,在語法上,閩南人和台胞太喜歡用“有”字,把方言和普通話混雜在一起,造成一種語病。舉個例:普通話‘我看見了。’閩南人和台胞說(或寫)成:‘我“有”看見。’山石兄是閩南人,那麼,他這“有我”是不是“包括我”之誤?

  左看右看,靈光一閃,猛然頓悟其中精奧,不禁舞手踢腳舞雀躍,拍頭稱妙稱奇。

  山石兄的“有我”,既無關“無我有我”理論的爭辯,也不是言病。

  這“有我”大有學問,代表一種存在。這“有我”以有我境界的小“我”,襯托出無我境界大“我”“雨夜”的存在,是畫龍點睛之筆,也是這首詩的靈魂!抄錄於下:

  《雨夜》/ 山石

  烏雲墨一般地黑

  月光隱藏在後面

  紅橙綠的交通燈

  昏黃的路燈

  輾轉而過的車輛

  潑開積水

  都在靡靡的雨絲前

  費力地閃燦

  倒影拉得

  長長曲曲彎彎

  在街上

  粼粼浮動

  雨珠沾濕了歸路人

  有我 

  請相信老頑童,《雨夜》是難得一現的好詩,可讀性極高,所以不厭其煩來推介。

  (二)

  醺人這老醉貓最近譯詩的興緻很高,相信他如果看到這首《雨夜》一定會譯。

  這次有幸先睹為快,就抓這快兒搶先翻譯了,讓這酒鬼氣得酒味發酸,變成老醋!因為這老醺頭有個怪癖,別人譯過的,除非有特殊原因他通常不再譯了。拙譯如下:

  a rainy night

  murky cumulus was inky dark

  concealed behind it moonbeam

  red orange green traffic lights

  tarnished yellow streetlamps

  grinding crossing by vehicles

  wiping aside amassed wet

  all facing the drizzling rain sprinkle

  worked hard to illuminate

  casting reflections

  long and zig and zag

  upon the streets

  glistening along

  raindrops sopped homeward pedestrians as

  was i

  山石兄這首詩表達技巧新穎,極像上世紀西方出籠的“意識流”,所以拙譯也採取用康明視e e cummings極新表現手法,來配合詩情,全詩用小字lowercase,包括詩題。

  (三)

  世人有一種錯覺,以為“意識流”始自二十世紀西方,其實不然。不信請看九百年前元代馬致遠的元曲《天淨沙 • 秋思》為證:馬老兒先擺出“枯藤、老樹、昏鴉••••”十個意象,然後石破天驚,來個“斷腸人在天涯”收結!是如假包換的“意識流”。

  再看山石兄的《雨夜》,跟前賢有異曲同工之妙,而且有過之而無不及。首先,山石兄的意象更加多色多彩,共有烏、墨、黑、光、紅、橙、綠、黃;馬老兒用的形容詞枯、老、昏••••灰矇矇的一片;其次,《雨夜》更有動感,請看:隱藏、輾過、潑(撥?)開、閃燦、拉影、浮動;《秋思》只有流水在活動。有我也比斷腸人明快雙利。

  山石兄努力耕耘詩文,時有神來之筆,較早詩作《戰爭的孩子》(醺老酒鬼“有”英譯)一字未提戰爭的罪惡,卻跟唐詩王翰《涼州詞》只寫酒、夜光杯、琵琶;陳陶《隴西行》描說深閨、夢;故友羅門《麥堅利堡》呼號洋鬼子史密斯、威廉斯的孤魂,喚醒讀者對殺戮的厭倦,都是反戰爭的好詩。老醺頭翻譯時,料必端起他的杜松子,不斷致敬。

  這首《雨夜》化平淡為神奇,境界超然,充分發揮詩的藝術;且填一闋《西江月》贈送詩人,表揚佳作,並收結本篇:

  《西江月 • 揚清詞》

  境界空靈為上,賦文無我成方。

  流傳久遠史悠長,塑造千年版樣。

  山石翻新意象,明燈另闢綱常。

  超然突破立名堂,比美前賢不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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