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紅亮：中菲合作是必答題，不是選做題

　　2023年新年伊始，中菲關係就迎來具有決定意義的盛事，菲律濱新任總統馬科斯自1月3日起正式開啟為期三天的訪華之旅。

　　毫無疑問，中菲兩國最高領導人繼2022年11月泰國曼谷非正式會談後不久的再度會晤，將對中菲對話與合作產生舉旗定向的頂層引領作用，這也正如菲律濱外交部助理部長那丹尼爾•英佩里亞爾所言，此次訪問將為未來五到六年的中菲關係定下基調。

　　誠然，中菲之間存在著諸如南海爭端之類的分歧，但對兩國來說，進行對話與展開合作是必答題，而不是選做題，而管控分歧和擘畫合作藍圖顯然構成了中菲最高領導人會晤對話的主要內容。

　　在對華進行對話與展開合作方面，菲律濱馬科斯新政府有其誠意，更有急迫性。中國是馬科斯就任總統以來出訪的第一個東盟以外的國家，而對此，那丹尼爾•英佩里亞爾直言：“此次訪問將標誌著馬科斯總統首次對東盟外的國家進行雙邊訪問，也是他就任總統後首次訪問中國”，這充分展示了馬科斯政府對中菲關係的重視。在邏輯上，馬科斯政府對中菲關係的重視源於其與中國進行對話和展開合作的急迫性。

　　其一，馬科斯歷來秉持務實的為政之道，也是兩國人民之間傳統友誼不斷加深的見證人，更是中菲兩國務實、友好合作關係全面發展的開拓者之一。因此對華展開對話與合作，是其務實執政在對外關係中的延伸，以及對傳統歷史的繼承，“馬科斯政府希望在多位前任總統和過去數代人的努力成果上繼續建設兩國關係”。

　　其二，對華展開對話與合作有利於馬科斯兌現競選承諾。經濟復甦與社會發展是馬科斯競選承諾聚焦的關鍵詞，而推動互聯網、道路、農業和航運等基礎設施發展、提供更多就業機會、投資農業、降低電力成本、吸引外國投資、改善農業設施和數字基礎設施等則是主要內容。

　　當前，由於疫情、能源危機、糧食危機及通貨膨脹的影響，菲律濱經濟與社會正處在“最脆弱的時刻”，而在馬科斯看來，與中國的關係對菲律濱經濟舉足輕重，他為此不僅支持“大建特建”計劃與“一帶一路”倡議對接，而且希望“把農業作為經濟增長的關鍵。”由此來看，中菲對話與合作也有著廣泛的空間，將“大建特建”計劃與“一帶一路”倡議對接以外，兩國在農業、新經濟、新能源等領域的投資和貿易合作也都將大有作為。

　　其三，加強兩國高層對話與頂層引領還是中菲有效進行分歧管控的重要政治保障。客觀上來看，菲律濱國內就中菲南海爭端有著十分多元、熱烈的討論，馬科斯政府因此也面臨著來自反對黨、利益集團甚至是軍方的顯著壓力；同時，這也是中菲對話與合作必須邁過的一道坎。

　　當然，這並非意味著中菲糾結於南海的分歧或者將之束之高閣。正視兩國在這一議題上的分歧，正確看待南海分歧在中菲對話與合作全局中的位置，在落實《南海各方行為宣言》、加快磋商“南海行為準則”，以及在南海有關海域開展共同開發等多邊、雙邊渠道上，雙方一直在“求同存異”，共同為構建南海地區聚焦於和平與合作的地區秩序獻智獻力，一道推動雙邊對話與分歧管控渠道順暢、深入與富有成效，避免誤判和建立互信。

　　其四，重視與中國展開對話和合作是馬科斯政府對外交往不可缺失的重要一環。客觀來看，菲律濱對外交往帶有明顯的總統個人色彩，相比之下，馬科斯並無杜特爾特較為濃厚的“厭美”情緒，有的卻是較為強烈的對美發展盟友關係的意願。著眼於此，馬科斯在與拜登會談中確認美菲 “根深蒂固”關係和公開表示“不能想像菲律濱的未來會沒有美國”，美菲加強高層往來，也就不足為奇。

　　但這並非意味著，馬科斯政府的對外交往將呈現出顛覆性的變化，由此前坊間熱議的“疏美親中”轉向“親美疏中”，或是在中美大國戰略競爭背景下“選邊站隊”。12月15日，馬科斯在比利時布魯塞爾曾清晰闡述菲律濱政府的外交政策，奉行獨立外交政策、致力於和平與追求國家利益、保持中立構成了馬科斯政府對外政策的核心特徵。因而，對馬科斯政府來說，當美菲關係出現轉圜，進一步確認中菲對話與合作的延續性和穩定性自然也就迫在眉睫。

　　顯然，中菲已經迎來了“後杜特爾特時代”，但在馬科斯政府時期，兩國也應該有耐心、有智慧、有信心排除干擾和加強分歧管控，推動中菲對話與合作保持延續性，避免顛覆性，保持務實性，避免激進化，進而促使中菲全面戰略合作關係行穩致遠。

　　(作者是東博智庫高級研究員，現為廣西民族大學東盟學院副院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