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勇：華社百態面面觀（上）

　　近些日子，筆者經常分別跟幾個不同群體的好友一同聚餐，這些好友分別是以前的同學“鄰居”教友、校友、鄉親或者同事，還有一些文壇的同仁等等。 大家都非常珍惜彼此之間的友誼，加上每個人的年紀逐年增長，尤其是疫情期間又有不少相知先我們而去，令我們感到人生無常，日子苦短，聚少離多，不知道 還有多少機會能夠大家聚在一起，所以每次的聚餐，筆者都會把我們拍下的照片傳上臉書存念。

　　文友塗一般在臉書上看到我們的照片，常常都會留言說：“每次都看到你跟不同群體的朋友在一起，你真是交遊廣闊，相識滿天下”。 筆者看後向其回應說：“跟您想像的恰恰相反，小弟是最不善交際應酬的”。

　　筆者確實是既不善交際，又不會應酬。 每次的聚餐，通常都是三五知交，最多十來個好友；最厭煩則是大場面的社交活動，尤其是近十多年來，筆者在機緣巧合下先後三度在兩個社團(商會) 服務，每逢有婚喜壽慶，若非極度要好的親友，都是能免則免。

　　多年前，一位在某規模不小商會服務的好友因有事要離職，該商會秘書長是筆者在報社的舊同事，所以她就問筆者是否有相熟的人可推薦，剛好一位朋友正在 找工作，筆者於是跟他聯絡。 那間商會開出的待遇和條件都很優厚，可是那位朋友一聽說是商會馬上一口拒絕。 他說，無論是商會還是鄉會，在社團工作是一件十分不光彩的事，人家一般都把佐辦當“粗差”使用，而且社團幹事在菲華社會中絲毫沒有半點身份地位，甚至 比華校教師和華報從業員還卑微。

　　筆者當時認為這位朋友的觀點過於偏見，惟到自己本身也在從事這個行業後，才深深體會到朋友的感想。 十幾年的社團工作，令筆者意識到這個社會的冷漠、世態的炎涼，以及人情的淡薄。

　　擔任社團工作後，筆者最怕就是出席婚喜壽慶等宴會，由於自己的社會地位，每次在那些場合中，遇到社團裡認識的人都不知所以；不想跟人家打招呼，有時候人家其實是 低調隨和的人，我們的動作，反而讓人家以為我們不識抬舉。 但當對方是我們相熟的人，我們認為禮貌上要跟人家打招呼時，對方卻把我們當空氣，我們的臉一時之間都不知道要往哪裡躲。

　　根據筆者多年的經驗，許多真正僑領反而非常熱情，一點架子也沒有，倒是不少事業稍微有些許成就的人，極度囂張跋扈、目中無人，彷彿自己是天下第一首富，不可一世。 其實這種人是最可悲、最可笑，連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的道理都不知道。

　　雖然這些人令筆者有自卑感，但是絕對不會高攀他們，更不會在意他們瞧我們不起。 因為我們既從未曾向他們借錢，也不需要他們的施捨，你當我是空氣，我也當你是透明塑料，大家彼此彼此！

　　最近在兩個大場合中的親身經歷和體會，更令筆者意識到，不少團體的理事之間互相稱呼“自己友”，但這並非意味彼此是來自同一個地方抑或是從事同一個行業， 而是大家都是有身份的人。 有些人被公認低調隨和，其實他們並非對所有人都是持一樣的態度，若非“非富則貴”之輩，他們根本就不屑一顧。 這十幾年，筆者嚐盡了社會的酸甜苦辣，親身體會到人間的冷暖，這種刻骨銘心的經歷和感受，將會畢生難忘。

　　3/11/24(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