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春來 ：牛郎織女詩詞中的經典之作

　　牛郎織女的故事是中國四大民間傳說之一(其他為《白蛇傳》《孟薑女哭長城》《梁山伯與祝英台》)，是中國愛情故事的經典。牛郎織女的故事也為古今詩人提供了創作的素材和廣闊的想像空間。下麵介紹幾首經典之作。

　　《古詩十九首》中的《迢迢牽牛星》比較早地描繪了牛郎織女令人唏噓不已的愛情故事。詩云：“迢迢牽牛星，皎皎河漢女。纖纖擢素手，劄劄弄機杼。終日不成章，泣涕零如雨。河漢清且淺，相去複幾許？盈盈一水間，脈脈不得語。”在詩裏，織女一邊織布，一邊思念著心上人，她想著的牛郎和她相隔天河但無法過去，所以說是整日整夜織布，實際上也織不成匹，惟有相思的眼淚一點點地滴下。銀河的流水清清亮亮可以看得見底，牽牛與織女相距似乎也並不遠，可正是那清亮的一水之隔，牽牛與織女能彼此相望卻又欲語不能，無法訴說心中的柔情和苦楚，這怎能不讓人相思得肝腸寸斷、淚如雨下。印度詩人泰戈爾的詩作《世界上最遠的距離》中也有這麼幾句：“世界上最遠的距離/不是我不能說我愛你/而是想你痛徹心脾/卻只能深埋心底/世界上最遠的距離 /不是我不能說我想你/而是彼此相愛/卻不能夠在一起”。這和《迢迢牽牛星》可謂異曲同工。《迢迢牽牛星》全詩語句看似平常，但清麗、質樸，沒有刻意追求什麼藝術表現的手法，其信手拈來卻反而讓人覺得十分完美，可以說是充分表現了牛郎織女令人唏噓不已的愛情故事。

　　北宋詞人秦觀的《鵲橋仙》也是歌詠牛郎織女愛情故事的佳作。詞云：“纖雲弄巧，飛星傳恨，銀漢迢迢暗度。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柔情似水，佳期如夢，忍顧鵲橋歸路。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詩人好像看見了牛郎織女七夕那天的相會，你看夜空流雲，纖雲變幻，流星傳達著離別之恨，牛郎織女他們渡過了天河，清涼的秋風白露中他們互訴衷腸，雖然難得見面，他們卻心心相印、息息相通，這豈不遠遠勝過那些長相廝守卻貌合神離的夫妻？他們柔情如水，美好的相會彷彿一切都在夢中，哪裡能夠忍心回頭看那喜鵲搭好的歸路。但是，只要兩人感情天長地久，又何必在乎那朝朝暮暮的相聚？在秦觀眼裏，牛郎織女相會是那樣富有詩情畫意，他沒有感歎聚少離多，也沒有直接抒發痛苦的相思之情，而是獨出機杼，歌頌了忠貞不渝的愛情。尤其是“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這神來之筆，那閃現出的思想火花，讓多少平庸的之作黯然失色。這首詞獨闢蹊徑，意境新穎，抒情、寫景、議論融為一體，讓人回味無窮。現今社會，愛情在電視上已可以速配，秦觀老兒這“豈在朝朝暮暮”，不知還有市場否？

　　現代詩人郭沫若寫過一首《天上的街市》，詩云：“遠遠的街燈明瞭/好像閃著無數的明星/天上的明星現了/好像點著無數的街燈//我想那縹緲的空中/定然有美麗的街市/街市上陳列的一些物品/定然是世上沒有的珍奇//你看，那淺淺的天河/定然是不甚寬廣/那隔著河的牛郎織女/定能夠騎著牛兒來往//我想他們此刻/定然在天街閑遊/不信，請看那朵流星/是他們提著燈籠在走。”在詩人眼裏，牛郎織女不再是憂傷等待的代名詞，他們正過著幸福美好的生活呢。你看，繁星滿天的夜空，是點著無數街燈的天上街市，那流星正是牛郎織女提著燈籠在街上閑遊。這首詩雖簡單明瞭，但想像奇特，別開生面，也寄託了作者對美好的生活企盼。

　　從古到今，詠吟牛郎織女的詩詞多若牛毛，以上這幾首詩詞各具特色，無疑是不同時期的經典之作。生活中，肯定也會有新的牛郎織女，這使我也想起北宋詩人蘇軾的《水調歌頭》中的詩句：“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正因為如此，牛郎織女的故事還將會讓那些多愁善感的詩人、詞家永遠吟唱下去，新的佳作也必將會產生出來。筆者也企盼牛郎織女們，“但願人長久，千裏共嬋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