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彥豪:千年古寺草庵遐想(下)
稿件来源:菲律賓商報
2024年08月20日 22:50
2021年,在福建福州舉行的第44屆世界遺產大會上,審議文化遺產申報項目——“泉州:宋元中國的世界海洋商貿中心”項目共計22個遺產點,包括九日山祈風石刻、市舶司遺址、德濟門遺址、天後宮、真武廟、南外宗正司遺址、泉州府文廟、開元寺、老君巖造像、清淨寺、伊斯蘭教聖墓、草庵摩尼光佛造像、磁灶窯系金交椅山窯址、德化窯址、安溪青陽下草埔冶鐵遺址、石湖碼頭、萬壽塔、六勝塔、江口碼頭、洛陽橋、安平橋、順濟橋遺址。草庵摩尼光佛造像是其中一個。從此《世界遺產名錄》也有泉州了。在漫長的歷史長河中,我國先輩們的對外貿易往來、生產生活印記、宗教信仰等活動留下豐富的海上絲綢之路文化。
走進草庵寺石室,一眼望見巖壁上雕著摩尼教創始人摩尼光佛造像,好像一幅栩栩如生的肖像畫。高154厘米,身寬80厘米。摩尼光佛散發披肩,面相圓潤,顎下兩絡長髯,垂落胸前,身著寬袖裳,結帶為扣,雙手相疊,掌心向上,法相莊嚴,跏趺而坐於蓮座之上。草庵作為泉州“海上絲綢之路”最珍貴的遺跡,記錄著世界宗教文化傳播足跡的歲月滄桑。
追昔“海上絲綢之路”,讓人遐想,給人思索,使人奮進。看呵!這條蜿蜒的“海上絲綢之路”,從泉州揚帆啟航,穿海越洋,中國這艘船承載著昔日的貧窮和太多的苦難;承載著多種的文化內涵和凝重的宗教文化;承載著國家的富強、民族的威望;承載著一代又一代炎黃子孫—個富可敵國的“中國夢”;—路風風雨雨,—路乘長風破萬里浪。上世紀末年,聯合國教科文組織“海上絲綢之路”考察團兩次到晉江草庵考察,對摩尼教傳佈於泉州,摩尼教(時改明教)的活動;定期於草庵聚會,教徒燒製“明教會”的碗。在草庵建造石室,在山崖上鐫造摩尼光佛石像;特別是摩尼教高僧呼祿法師,來入福唐,授侶三山,遊方泉郡,卒葬郡北山下。還有一代高僧弘一法師留下的墨寶,他們都給予很高的評價。其實,草庵寺文化與絲綢之路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這些珍貴的史記,不能在我們這—代人的手上消失啊!
習近平在北京考察時對老城保護,說過:“歷史文化是城市的靈魂,要像愛惜自己的生命一樣保護好城市歷史文化遺產。”
公元前206年,隨著“海上絲綢之路”的東向延伸和發展,泉州以寬闊的襟懷接納了各種宗教信仰,包容了多元的宗教文化,吸引了眾多的外來者。關於“絲綢之路”的說法,實際上是德國學者李希霍芬站在歐洲的立場上,對中歐之間貿易商路的一個稱呼。我不是學者,不必——贅述,但我知道,中國古代貿易從漢代始到了宋朝,中歐貿易一直存在巨大的逆差。異域的不同宗教信仰,不同民族文化,特別是草庵的建立,經貿往來互利共贏,以此促進了海絲文化與宗教的發展,使宋朝時的經濟發展達到繁盛時期。
傳古今文化,播東方神韻。當年武俠小說大師金庸—聽說泉州有摩尼光佛,於是,他不辭年事已高,特地趕來探訪草庵。凝視著那尊摩尼光佛石像,他連聲說道﹕“從摩尼光佛石像,我得到了明教存在是有史跡的印證,絕不是我憑空杜撰出來的。”他感慨萬千,用心輕撫著因年代久遠而斑駁的史跡,還仿若如昨;於是,他欣然為草庵題詞:“熊熊尊火,光明之神”。以一本《倚天屠龍記》贏得千萬讀者的金庸,書中曾多次提到明教,究竟歷史是不是真實存在呢?誰也無法說清楚。然而,直到上世紀70年代末,在草庵寺附近發現了一件標有“明教會”的黑釉碗和60多塊刻有“明”“教”“會”等字樣的殘瓷片,這是當年教寺在磁灶窯批量定制的瓷碗,此消息一夜之間引起轟動。
草庵風景,海絲文化,讓國內外遊客對這些豐富的文化遺產有著濃厚興趣,據悉:96.14%的遊客都希望瞭解泉州的海絲文化,感受文化體驗居於首位。其中的草庵文化期盼度高,游隱居橋、八鳳池、萬石峰、龍泉巖,觀千年古檜、摩崖石刻、摩尼光佛石像等風景,不能不令人十分滿意。1978年,在瑞典隆德大學舉行的首屆國際摩尼教學術討論會,主辦者--世界摩尼教研究會以泉州草庵的摩尼光佛造像作為會標、會徽。這一份殊榮,是我們泉州人的驕傲和自豪;也是這條“海上絲綢之路”的延伸……當然,只有國家富強了,才不會被人瞧不起。
草庵之行,一花一草一木,都是風景;一首古詩,一件古物,一座古寺,皆是文化,美好的風景把歷史文化定格在草庵。所以,著名學者易中天說,行走在泉州,一不留神你就會跟歷史撞個滿懷。歲月滄桑,帶走了純真;時光漫漫,蒼老了容顏;閱歷深厚,成熟了心智,沉澱下來的,是一份淡泊的心境。如今,一座新辟的草庵公園與花草綠樹相映成趣,滿眼秋光山色,綠意盎然,—條黑色瀝青路面展現在我的眼前,正如宋詩人李彌遜描寫的秋居山中一樣:“公園十畝餘,日陟亦成趣,浮陰未全收,晴沙已勝步。”行走在草庵,一不留神你會遇見—群朝聖的信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