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玉成：我愛菲律賓的小辣椒

　　你吃過菲律賓的小辣椒嗎？如果沒有，建議找機會嘗嘗，它會讓你口舌生津，瞬間麻木，欲仙欲死。一般來說，菲律賓小辣椒是不能隨便吃的，它要用醬油或醋泡著，蘸著食物吃，或者將它泡在醬油中，用叉子或勺子舀一點兒放到炸得幹幹的雞上，既增濕又提味。在菲律賓，無論是餐館，街邊食攤或家庭，都喜歡在吃飯時往小碟中放入醬油或醋，加上一兩隻小辣椒，使勁地用勺子邊切成小段後，然後用勺子背碾壓，再擠上兩個小檸檬，用勺子或叉子攪拌幾圈後，沾一點放到嘴裡面先嘗一下，看看夠不夠味，如果味道不錯，就開始用餐。菲律賓人的食物特點是油炸，無炸不成席，炸雞，炸魚，炸豬蹄，連菜葉子都要炸。但炸的食物基本上表皮是焦脆的，而裡面卻難以炸透，況且，不少油炸食物本身沒有味道，需要外加作料，醬油泡小辣椒就是常用的作料。菲律賓是個愛吃雞的民族，人們無雞不歡，在菲律賓炎熱天氣下就餐，滾滾熱浪的“熱”和小辣椒的“辣”交織在一起，從頭到身子都會覺得“燥”，一頓飯下來，摧生出一身大汗，可以浸透衣物，全身都很通暢，就像洗了個流水澡一樣，有病因通而治，無病因通而防。

　　菲律賓橫跨赤道，大多數時候氣溫很高，不適合種植蔬菜，長出的東西肉很木，皮很厚，口感也不好，只有碧瑤和大雅台兩處高地，氣候適宜，但這兩個地方的供應遠遠不夠，所以進口東西多。但小辣椒卻進口不了，它的特別口感，是任何其它進出產品都無法替代的。菲律賓的小辣椒只適合在本地生長，天干氣燥，更有利於小辣椒吸收營養，在太陽光下合成辣紅素，況且，小辣椒只是嘗其味，並不吃其肉，皮的厚薄也無所謂。

　　除了用醬油檸檬浸泡之外，小辣椒還常常被切成很短的小段用作炒菜，尤其是炒白菜和包菜時放上一些，紅白相間，色香味俱全，可以提高菜的品質。

　　菲律賓人吃小辣椒也是根據經濟條件的差異而有所不同，普通人就是白醋泡小辣椒加檸檬，講究點的會放些醬油，再講究點的會放幾片洋蔥，洋蔥在菲律賓是稀罕之物，基本都是進口，一般人只是用作配菜，提味增香，捨不得單獨烹製菜餚。

　　在外面吃飯時好說，餐館會配上白醋和醬油，小碟子也是現成的，檸檬和小辣椒放在食物窗口自取，多吃多拿，不吃不拿，菲律賓人的整體素質很高，不會浪費或拿回自己家去，所以窗口都是因需而取。而自家吃飯，如果每次都要新切小辣椒，顯得很麻煩，而且用量有限，不便購置，有些味口重的家庭索性將按包買來的小辣椒剁碎用鹽醃上裝在密封的玻璃瓶子裡面，吃飯的時候拿出來舀一點放在碟中。這樣既便於保存又方便食用，小辣椒很貴，一包小辣椒也就十來只，差不多二十元人民幣，新鮮的小辣椒保存不太方便，放進冰箱冷藏容易腐爛，涼在外面又容易乾枯，相當嬌氣，切好、醃鹽、密封的則保存時間相對較長，可達一周以上。

　　菲律賓的小辣椒和我們見過的不一樣，單從外形上講，有點像我們的朝天椒，可又比朝天椒個頭小，短短的，尖尖的，有紅有綠，勁道十足。我們平常所見的尖辣椒都屬於草本類植物，一年一栽種，在菲律賓則存在兩種情形，一種是一年一茬的，另一種是辣椒樹，長得比人高，有碗口還粗，一年結幾茬，開花時白白的一片，結果時紅綠相間，辣椒樹耐乾旱和高溫，但卻怕水淹，因為菲律賓沒有冬季，只要在雨季照顧好，它就不會死，可以一次栽種，年年收穫。但是要想尖椒樹長高長粗，那必須得注意間距，給每一株留下足夠的位置，而且養分供應要足。我多年前在北呂宋一家人的小院中就見過尖椒樹，像桔子樹那麼大，滿枝結得紅彤彤的，全部都朝天長著，十分喜人，當天午餐我還摘了幾個直接拌飯，那辣勁可真大，把眼淚辣得涮涮的，嘴裡立刻就起了水泡。聽主人講，他的那株尖椒樹其實是野生的，平時也沒有人管，五六年了，因為地勢高，一直頑強地生長著，一茬又一茬的結果，家裡人吃不完，隔壁鄰居也都能夠分享果實。 

　　作為南方人的我，基本是無辣不歡，我吃過很多種辣椒，也見識過辣椒的很多種入食方法，但菲律賓的小辣椒給我留下的印象卻是最深的，它雖然不能單獨成菜入席，但少了它的菜餚總覺得缺了點什麼，每次吃飯總少不了，它的出現能讓我眼睛發亮，精神提振。

　　一方水土養一方人，小辣椒對菲律賓人性格的影響也很大，尤其是女人，大多數的菲律賓女人的性格和小辣椒相似，熱情火辣，溫馴開朗，大方得體，讓人欲近不能，欲罷不忍。這個國家，女多男少，女人是國家的頂樑柱，也是家庭的主心骨，數以千萬計的海外勞工中的絕大多數是女人，政府機構也都是女人為主，她們任勞任怨，默默地為國為家奉獻著自己，她們以其特有的魅力維持著社會的㳟儉良俗與長幼尊卑秩序。

　　我愛菲律賓的小辣椒，我愛由菲律賓小辣椒所裝點的食物，我愛具有小辣椒性格的菲律賓人民！

　　20250518 馬尼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