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松民:叛徒最凶殘
稿件来源:菲律賓商報
2025年10月17日 00:07
在無數革命烈士中,吳石的命運,格外令人歎息。
記得十年前,北京西山的無名英雄紀念碑剛剛落成不久,即前往憑弔。
那一天,烈日當空,廣場上空無一人,在吳石烈士的塑像前佇立良久,靜聽松濤陣陣,一種“出師未捷身先死,長使英雄淚滿襟”的悲愴如潮水般湧來。
吳石的被捕與犧牲,與國民黨軍統特務谷正文獵犬一般的窮追不捨,有極大關係。
1949年冬天,為了搜集吳石“通共”的證據,谷正文對吳石官邸進行了全面監聽,佈置了十部錄音機,甚至連馬桶水箱裡都塞進了線圈,但一無所獲。
谷正文並不死心。為了誘使吳石上當,他故意製造了一份“台灣防務調整”的假情報,引誘吳石獲取。1950年1月29日,當吳石的副官聶曦將情報交給聯絡員朱楓時,被谷正文當場逮捕。
吳石被捕後,谷正文對其用盡酷刑,使吳石蒙受了巨大痛苦。他將電話線纏繞在吳石的左眼皮上,通過手搖發電機進行電擊,導致其眼球玻璃體爆裂,左眼失明。
谷正文還指揮特務用“坐冰櫈”“吊曬衣繩”“烙鐵”“老虎凳”等十七種手段折磨吳石。據獄醫記錄,吳石雙腿腫脹無法著地,皮膚大面積剝脫。
吳石堅貞不屈,未吐露任何機密。1950年6月,吳石在台北馬場町被殺害。
谷正文的殘暴,令人髮指,今天唯一的遺憾,就是不能將他碎屍萬段。
意外而又不意外的是,谷正文並非原裝正版的國民黨特務,而是一名中共叛徒。
谷正文,本名郭同震,1910年出生於山西汾陽,21歲時考入北京大學。在當時的社會氛圍中,他投機革命,參加愛國運動。1935年加入中國共產黨,曾任中共北平學生運動委員會書記,一二•九運動時擔任北平沙灘地區中華民族解放先鋒隊大隊長。
1937年,谷正文被捕,旋即叛變,成為了一名軍統特務,後來又落水當了漢奸,抗戰勝利後,復歸國民黨特務。
在叛變後的特務生涯中,谷正文表現得極為凶狠與殘暴。
1940年7月,谷正文投靠日軍甲字第1415部隊“城裡憲兵隊”,成為漢奸特務。他參與破壞了中共濟南工委,對被捕的共產黨人殘酷刑訊。
1946年,谷正文被戴笠任命為“北平特別勤務組組長”。他利用飛賊破獲了地下黨在北平桌子腿四號院的地下電台,導致多名地下黨員被捕犧牲。
1950年,谷正文主導“吳石案”,致使大批台灣地下黨員被捕、被殺;
1952年12月29日至1953年3月底,谷正文在新北石碇鹿窟山區發動大規模鎮壓,前後逮捕400多人,1人當場槍決、35人遭判決死刑槍決,百餘人遭判有期徒刑,史稱鹿窟事件(電影《悲情城市》中有所表現)。
谷正文被台灣人民稱為“活閻王”,他是台灣“白色恐怖”的主要實施者。
1955年,谷正文策劃了“克什米爾公主號”事件,企圖暗殺出席亞非會議的周恩來總理。
總的來說,谷正文在反共、反人民方面,所表現的積極、狠辣,以及“成效”,令許多原裝正版的國民黨特務都瞠乎其後。
同樣,意外而又不意外的是,“叛徒更凶狠”並非孤例——
顧順章是中共歷史上最危險的叛徒,其叛變導致中央機關在上海無法立足,被迫轉移到中央蘇區,300多名地下黨員被捕犧牲,對早期中共地下組織造成毀滅性打擊。
顧順作為掌握中央核心機密的特科負責人,叛變後不僅供出大量秘密機關地址和領導人信息,還窮凶極惡地親自組織抓捕行動,讓中共在上海等地的地下工作體系陷入癱瘓。
1938年4月,張國燾叛逃後成為軍統特務,主持“特種政治問題研究室”,擔任少將主任,為國民黨特務組織策反中共人員出謀劃策。他還主辦“特種政治工作人員訓練班”,為國民黨訓練特務,專門從事滲透策反活動。只是由於這一時期,黨在毛主席的領導下變得非常成熟與團結,張國燾的陰謀才未能得逞。
叛徒在反噬自己的組織時,為什麼格外凶殘?這是一個非常值得研究的文化與心理現象。
在我看來,原因主要有兩點:
一是為了獲得新主子的信任。叛徒深知,“投名狀”必須足夠份量,才能在新陣營站穩腳跟。對舊組織越狠,破壞越徹底,就越能向新主子證明自己的“誠意”和價值;
二是為了自我合理化,逃避內心的負罪感。無論如何,背叛行為本身會帶來巨大的心理壓力,為了證明“叛變是正確的”,叛徒會將舊組織妖魔化,並用極端手段破壞舊組織,從而減輕心理負罪感。
上個世紀六、七十年代,中國輿論曾經把蘇聯領導集團稱為“蘇修叛徒集團”,幾十年後回過頭來看一看,就會發現這一定性極其準確,絕非“放空炮”。
“蘇修叛徒集團”在反噬自己的原來組織——列寧創立的布爾什維克黨時,也像谷正文、顧順章一樣凶殘。
到了圖窮匕見之時,戈爾巴喬夫直接要求蘇共中央“自行解散”,並簽署了蘇聯停止存在的文件,他做到了希特勒和歷任美國總統想做而做不到的事。
叛徒並不僅僅存在於歷史中。
叛徒最凶殘——記住了這一點,吳石以及無數烈士的血,就沒有白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