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春來：一身虎膽硬骨頭 ——讀陳誼軍長篇抗戰小說《紅石磯》

　　“哥哥哎/扶起犁耙能作田/犁得田壟齊整整/種得稻苗綠村頭/綠村頭//哥哥哎/拿起槍桿能打狼/打得豺狼叫嗷嗷/趕得野獸滿山跑/滿山跑....。.”我的耳邊又響起了這樣的歌聲，似乎是從遙遠的地方傳來，又似是莽莽群山中的迴響，於是，我的腦海就像電影一樣，浮現出一個站立在大山之中的瑤家女子，她在黃昏的山色裏，唱著這扣人心弦的歌。這富於傳奇色彩的歌源於抗戰題材的長篇小說《紅石磯》。

　　豐富、宏闊、壯觀的戰爭場面固然是《紅石磯》值得稱道之筆，而我最受感動的卻是這部作品呈現出的不屈不撓的民族精神和堅忍不拔的必勝信念，概括起來就是：一身虎膽硬骨頭。

　　作品成功地塑造了以主人公陳譽成為主線的抗戰英雄。作家從陳譽成小時候生活的梧州開始著筆，敘述了陳譽成目睹國民黨反動派槍殺共產黨員、廣西特委常委、中共“六大”主席團成員胡福田的過程，這使主人公從小埋下了革命的火種。後來，通過大場面的淞滬會戰、衡陽會戰、桂柳會戰等宏大敘事，充分展現了陳譽成在抗日戰爭中的傳奇故事，既有浴血殺敵的細節，也有令人感傷的愛情描述(如陳譽成與顧盈夢、梁香蓮的亂世婚姻等等)，慢慢讀來，的確讓人感受到“戰爭，改變了一切。戰爭，安排了所有命運”。

　　作品成功地塑造了一群特殊年代裏鮮活的人物形象。讀了整部作品之後，除陳譽成外，許多人物給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如耿哲道(哲子)，他與陳譽成在淞滬會戰的戰場上相識，在陳譽成等人介紹下參加了共產黨，後來一直追隨陳譽成參加了各種重要戰鬥，在隊伍融合過程中，他始終站在陳譽成的身邊，成為其堅強有力的支持者。本來，出身於東北瀋陽的哲子對日本鬼子是極端仇恨的，甚至對反戰同盟的日軍軍醫安藤等欲殺之而後快，但是，在時局變幻中，哲子變得更加清醒與成熟，不再意氣用事。又如，抗日縱隊的政委王若英也是一個鮮明的人物形象，這個人物既有潑辣、幹練、大膽、善於做群眾思想工作的一面，又有固執呆板、專橫獨斷、教條傾向嚴重的一面，這個多變的人物形象，使得作品情節更加複雜、曲折和起伏感強烈，從中也可見人性複雜的豐富內涵。再如，作品中的日軍少尉澤田(後升任少佐)，他一直想報陳譽成在衡陽會戰中射殺其養父之仇，於是，我們看到中日雙方狙擊槍手一次次精彩對決。還有日本女軍人音羽(因澤田長得像其死於空戰的戀人康介，後成為澤田之妻)，這個對戰爭已經厭倦的女人，她在戰火中逐漸看清了戰爭的罪惡。“醒醒吧！”，這是音羽對戰爭的哭訴，“我們從此遠走高飛，到沒有戰爭的地方去，離開這裏，忘掉戰爭，忘掉一切。”這是音羽對澤田撕心裂肺的呐喊……《紅石磯》涉及人物370多個，每個人物都避免不了在波瀾壯闊的歷史進程中沉浮，也都面臨著複雜的人性爭鬥，各種人物形象可謂栩栩如生。

　　作品成功地啟動歷史題材蘊藏著的時代元素。優秀作品無不遵循“因時而興，乘勢而變，隨時代而行，與時代同頻共振”的規律，《紅石磯》也如此。在描繪共產黨員一身虎膽硬骨頭的主題過程中，作家為我們呈現的是特殊時代的系列元素，這種元素具有歷史感，也充滿了現化感。作品中涉及到的主要戰爭背景都來源於真實的歷史事件，如淞滬會戰中新桂系在上海的參戰，如衡陽會戰中日軍進攻五桂嶺陣地時施放毒氣等，而紅石磯之戰則來自於廣西桂平的縣誌記載等，這些來自於歷史真實的素材，增強了作品的歷史感和現場感，使讀者在閱讀過程中如同投身當時的年代背景。而在那艱巨卓絕的鬥爭中，作者塑造的英雄人物無論遇到多大的困難，無論面臨著多複雜的環境，始終堅定理想信念，始終對黨和人民無限忠誠，永遠把國家和民族利益作為最高準則，為了國家和民族利益可以隨時拋頭顱、灑熱血。可以說，作品奏響的是一曲傳奇英雄的讚歌。在今天來說，共產黨人要不忘初心，經得住各種考驗，永葆先進本色，這正是我們所需要的。

　　人是要有一點精神的，作品也要有感動人的因素，這樣，才能夠體現作品的思想價值和藝術價值，才能夠使作品傳遞正能量。《紅石磯》用精彩簡煉的語言烘托人物精神，用特殊時代裏的優秀共產黨員的生動形象感化和激勵人們，共產黨員的愛國情懷和敢於血戰到底的硬氣、正氣似立於眼前，這些，既避免了冗長的閱讀疲勞，又拓展了作品的廣度和深度，可以說是創作中的一抹亮色，既能夠給予讀者生活啟示和人生思考，也是文本耐人尋味、震撼人心之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