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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濟衛:圓形卑微下的空間建構和美學沉思

2025年11月11日 09:45 稿件来源:菲律賓商報   【字体:↑大 ↓小

稿件来源:菲律賓商報

2025年11月11日 09:45

  衣水的組詩《我發現卑微是圓形的》(載《當代▪詩歌》2025年四月號)以驚人的語言密度和意象韌性,構建了一個既私密又普世的詩性空間。這十首詩如同十個同心圓,從魯院小花園的斑鳩到歷史深處的拴馬樁,從雪茄煙圈到鼎上銘文,最終都指向同一個圓心——關於存在、時間與卑微的形而上學沉思。

  一、圓形詩學的空間建構

  組詩的核心意象“圓形”不僅是幾何形態,更是一種生存哲學。在《我發現卑微是圓形的》中,詩人將課堂的“多邊形活躍”最終收束於“落日的圓”,這種從躁動到沉靜的轉化,暗合東方智慧中的循環觀。魯院小徑的每日巡行成為修行儀式,與博爾赫斯的小徑分叉形成互文——不同於拉美文學的時間分岔,衣水的圓形小徑指向的是心性的圓滿。這種圓形美學在《獸首之於無用》中達到極致:拴馬樁從實用器變為審美物,最後被雨後蝸牛重新賦予生命,完成從工具理性到詩性智慧的輪迴。

  二、歷史與當下的鏡像折疊

  詩人擅長在當下現場打開歷史維度。《謎底是護城河沉睡的錦鯉》中,元大都土牆與後現代夜晚通過一支香煙連通,忽必烈的帝國霸業與當代詩人的精神統領形成微妙對照。更精妙的是《我以哲學的面孔想念他們》,青銅大鼎作為文明容器,既承載“後母戊”的祭祀煙火,也刻寫當代文學的基因圖譜。當詩人輕敲鼎身,三千年的時光漣漪在展廳蕩漾,這種“觸摸歷史”的姿勢,恰是海德格爾所謂“此在”與“曾在”的共時性相遇。

  三、卑微美學的身體實踐

  組詩對“卑微”的重新定義令人震撼。在消費主義喧囂中,詩人主動選擇“塵土和卑微為食”,這種自甘邊緣的姿態令人想起屈原的“眾人皆醉我獨醒”。但衣水的獨特在於,他將卑微轉化為創造能量:《掏出身體空虛的一部分》中,掏衣兜的動作既是行為藝術也是哲學儀式,那些香煙、火柴與“空虛”共同構成存在的證物。這種卑微不是懦弱,而是如莊子所言“無用之用”的智慧,在《她還在敲擊著時光之鼓》中化作對美的虔敬距離。

  四、語言面具的辯證撕扯

  《像塗脂抹粉的老年斑》堪稱對文人生態的犀利解剖。面膜與老年斑的意象碰撞,揭露了文化生產中的自我異化。“毛已非毛,皮已非皮”的判詞,直指本真性喪失的危機。但詩人並非簡單否定修飾,而是揭示所有表象之下的永恆掙扎——這與《我篤信這面孔一片空白》形成深層對話:當詩人拒絕為水彩人物補全五官,實則是對抗被定義的命運,保留存在的無限可能性。

  衣水的詩歌語言具有罕見的物質質感:斑鳩鳴叫如“紫黑色葡萄”飽含汁液,香煙燃作“巧克力味道”,時光在鼎上生長“青綠色光陰”。這種通感修辭不是技巧炫耀,而是對物性本真的抵達。在符號氾濫的時代,他堅持讓詞語回歸肉身,讓歷史沉澱為觸覺,最終在圓形卑微中找到生命的支點——正如組詩揭示的:所有堅硬的三角形顯赫都是臨時裝扮,唯有無始無終的圓形謙卑,才能承載永恆的詩意棲居。

  衣水,系詩人、作家,中國作家協會會員,魯迅文學院第46屆中青年作家高級研討班學員,《中學生學習報》社副總編。著有《十個故事》《愛情如此多嬌》《午夜猿人》等多部小說集。部分作品散見《人民日報》《湖南文學》《四川文學》《青年作家》《莽原》《創作與評論》《安徽文學》《山東文學》《陽光》《福建文學》等報刊。散文集《獵物誌》曾獲鄭州市第二十一屆文學藝術優秀成果獎、孫犁散文獎,小說曾獲第五屆駱賓王青年文藝獎等。衣水,系詩人、作家,中國作家協會會員,魯迅文學院第46屆中青年作家高級研討班學員,《中學生學習報》社副總編。著有《十個故事》《愛情如此多嬌》《午夜猿人》等多部小說集。部分作品散見《人民日報》《湖南文學》《四川文學》《青年作家》《莽原》《創作與評論》《安徽文學》《山東文學》《陽光》《福建文學》等報刊。散文集《獵物誌》曾獲鄭州市第二十一屆文學藝術優秀成果獎、孫犁散文獎,小說曾獲第五屆駱賓王青年文藝獎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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