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亞鴻:探訪晉江東溪源頭

　　晉江由東溪和西溪組成，兩溪匯合於南安雙溪口，始稱晉江。西溪發源於安溪桃舟鄉。東溪發源於永春呈祥鄉的雪山，流經永春錦斗、蓬壺、達埔、石鼓、五里街、城關、東平，進入山美水庫，再經南安梅山、洪瀨、康美，爾後在豐州的雙溪口匯合融為晉江。

　　我在位於東溪南安段的山美水庫工作30餘年，聽慣了東溪的潺潺流水聲，喝了30餘年東溪水。飲水思源，長期以來，我一直有個心願，那就是到東溪源頭看看。這一心願，直到退休後十幾年才實現。

　　立冬後的一天，風和日麗，藍天白雲，氣候甚至有些炎熱。我和幾位朋友相約，從泉州市區驅車前往永春雪山。

　　雪山是永春縣第一高峰，海拔1366米，是永春與德化兩縣的交界山。山之陽為永春，山之陰為德化。《永春縣志》載：“雪山在治西據城六十里，高度稱永地諸山最，綿亙四五十里，界永德二縣之間，全縣之祖地也……”《德化縣志》載：“冬月積雪其上，曦陽數日不消，產茶絕佳，樹多唐時所植，秋晴登眺，可見泉城、北山、紫帽諸峰。”這就解釋了這座山為什麼叫雪山。

　　沿著蜿蜒曲折的上山公路前行，只見兩旁的樹木鬱鬱蔥蔥、綠意盎然。萬綠叢中，不時還可見到紅楓樹。應該說永春縣對雪山這一東溪源頭還是保護得很好的，2016年，東溪源水利風景區獲評國家級水利風景區。在行至豎有“晉江源頭東溪”及“晉江源頭”裝飾牆半山途中，我們停下拍照。作為水利工作者，我認為準確的說晉江源頭是在安溪。東溪全長120公里，西溪全長153公里。“河源唯遠”，以水流最長者定源。晉江的源頭在安溪桃舟鄉梯仔嶺，這是2002年福建省水利專家經考察確定的。雪山應為東溪源頭。在“中國水利”豎的一塊宣傳牌中，就明確標明“晉江東溪源頭”。雖然晉江源頭在西溪，但在西溪沒建大型水利設施之前，東溪的山美水庫通過攔蓄、調控東溪水，為泉州的供水、防洪、灌溉發揮重要作用，保障下游400萬人口的生命財產安全。東溪水甚至跨越海峽，送到金門島。

　　行至山頂，這裡有一座始建於唐光啟年間的雪山巖，原名碧蓮巖，因山頂一湖形如蓮花座而得名。南宋隆興元年(1163年)擴建後更名雪山巖。雪山因終年籠罩於雲霧之中而顯得崇高、神聖、神秘，清代詩人黃憲文曾以詩贊其雪景：“彤雲密佈六花飄，翹首層巒積態嬌。看到諸峰新霽後，宛然天半曬瓊瑤。”。為此，古人便認為這裡是“風水寶地”，在山頂修建寺廟，塑佛像供奉，祈求一方平安。雪山巖終年香火鼎盛，供奉的是古平祖師。寺廟匾額由全國政協副主席、佛教協會會長趙樸初題寫，筆力剛建、蒼虯，體現“回首三千界，心與白雲閒”的超然意境。現在的雪山巖為1988年台北廣承寺方丈釋傳斌捐資重建，建築不受傳統土木營造法左右，採用鋼筋混凝土結構仿古裝飾營造法，為閩南地區建築頗具特色的佛教寺廟。

　　站在雪山巖，只見遠處群山連綿起伏，層巒疊嶂。向北遠眺是德化的鄉鎮和戴雲山主峰，向下俯瞰可見半山的“風稚頌”休閒山莊。微風拂面，清新的空氣、壯美的景色足以讓所有疲憊煙消雲散。

　　雪山頂建有醉風巖，據說是觀雲海看日出的絕佳點。雪山之腹還有以億年前火山噴發形成的東溪大峽谷，全長3800米，是以瀑布、奇石為勝的峽谷景觀。由於時間關係，我們沒有登上醉風巖、下到大峽谷。

　　雪山還有關於施琅將軍的傳說。傳說施琅母親曾身患重病，多方求醫問藥均無果。後來，他聽聞永春百丈巖的馬氏娘娘能施藥普濟眾生，便專程前往。當晚，施琅在百丈巖住宿，夢見馬氏娘娘告知其母親的病十日內可痊癒，但未透露具體用藥。天亮後，一位和尚出現，交給施琅九包草藥，並教他如何煎制。施琅將藥帶回晉江，母親服藥後果然痊癒。母親病癒後，施琅因操練水師繁忙，未能及時到百丈巖還願。後來，他做了一個夢，夢中有人指引他去雪山巖尋找一種特殊的神燭。施琅按照夢境的指引來到永春，經過三天三夜的尋找，終於在雪山巖山頂的一個石槽裡找到了一塊火成岩石，其狀其貌均按夢中所述。他請來能工巧匠，將這塊石頭搬到百丈巖。這塊石頭石頂金光閃閃，任憑風吹雨打都不會熄滅。後來人們把巨石叫“向天燭”，也叫“神燭”。

　　“問渠哪得清如許，為有源頭活水來。”千百年來，發源於雪山的東溪水奔騰不息，經長途跋涉投入泉州人民的母親河，送去清澈的生命之水，送去甘甜的乳汁。保護雪山，就是保護晉江母親河！

　　(2025年11月10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