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林舟：孝親的「遺傳」

　　孝親、孝道能遺傳嗎？筆者在《菲中道德美文選》第18集中讀到一篇文章：《給父親的一封信》，被其中的一段話深深地感動了……

　　“三十年來的養育扶持，豈只是片言隻語所能表達的！從小就在你們的呵護下長大，您總是竭盡所能地使我們一無所缺……” 

　　這是一位華校女教師寫給父親、寄往大陸的信。她原在菲律賓僑中學院教書，後又轉到聖公會中學，曾榮膺“宿務無名氏模範教師”大獎。本是一位十分稱職的教師，卻因母親的病辭職了。母親患上老人癡呆症。她對父親說，你也是70多歲的老人了，能照顧好自己就不錯了，便把母親接到自己的家中。先是僱一個傭人專門照顧母親，她和丈夫、兒子幫襯。後來母親的病越發地加重，臥床不起，連自己的親人都認不得，吃喝拉撒都要專人侍候，單靠傭人已不夠，她便毅然決然地辭職當起保姆、護士來。有人為她感到可惜，她笑了笑說，沒有母親哪有今天的榮譽？

　　從2012年起照顧病中的母親至今整12年。疫情中母親住過院，今年7月間母親病危又住院18天。“住院”，這其中的費心費力“燒錢”，眾所周知，自不必贅言。有次醫生對她說，你母親病的時間太久了，內器官都損壞了，時日不多了……旁邊一位朋友也說，像這樣在大陸就要準備後事了。她卻堅定地說，我就是傾其所有，也要讓母親活著，醫生，請盡力吧！也許是像故鄉泉州家喻戶曉的傳說故事《孝感動天》，她的母親出現奇跡，終於安全出院。

　　為了增強母親的體質，她省吃儉用，連孩子的零食也少買了，都用在給母親買各種營養品，還天天用水果、蔬菜絞汁，一口一口地餵著母親。一年一年過去了，她瘦了，病了住院，她外子頂上去，幫傭人照顧老人，又要跑醫院又要跑生意。

　　俗語道，“女婿是半子”，她外子豈止是“半子”？孝親、孝道，不在於性別，在於人性人心。當然，不論男女，一方有孝，另一半也要有孝。現實中，有的做兒子的原是孝子，卻經不起“枕邊風”變了；有的孝女，遇上無度量的男人也會變。孝與不孝，千人千面！

　　12年呀，人生有幾個12年，且是個艱難護理老人的12年，又是從她30多歲至今才近50歲青春美好的12年！容易嗎？也許有人說她是“好額”才能做到。一個靠打工的丈夫，現如今她又是家庭婦女，能好額到哪裡？貧富、地位與孝道無關，貴在孝親之心！

　　她盡孝，不但對母親，對長輩們都是如此。多年前，她90歲的奶奶臥床了，特地從蘇州大學請假回家幫助照顧奶奶。她餵奶奶時說：“奶奶，小時候你餵我，現在我餵你！”老人已說不出話來，只是張著無牙的嘴笑了。左鄰右舍稱讚她的孝心。菲律賓孝道學會及其泉州分會幾次評“孝道獎”要入選她為“孝女”，都被她婉言謝絕。她說我只是做我該做的，我記住父親說的話：“做人要有孝心，要像老前輩一樣做一個有良心有道德的人。” 她說，我們從小就聽父親講了很多故事……

　　孝，靈驗否？見仁見智吧！

　　她的爺爺是她太爺爺的養子，而爺爺的兩個弟弟(親生的)卻一個是成了泉州臭名昭著的“阿散“(流氓)，一個英年早逝，養老送終太爺爺太奶奶都是養子。到了她父親這一輩，也是傾心孝親父母，在老家泉州南俊巷，左鄰右舍皆知。

　　孝親、孝道，代代傳芳，是“遺傳”吧！

　　“她”，叫什麼名字？我磨破了嘴皮，她還是再三交代，千萬不能標明！還說，寫文章不是在弘揚孝親嗎，何必表揚個人？

　　孝親能遺傳，同樣不孝也會遺傳。馬卡蒂有位富婆，他的兒子偕兒媳竟然默默無聲地在一夜之間捲走了她公司的巨款逃往美國，還從銀行貸款讓他母親負債；還有計順市的一個後生家，也是捲走父親財物逃往美國。過年時父親給他電話，他問啥事，老人說我想你，他隨即吼了一句“我不需要”便狠狠地甩了電話。人在做，天在看。多年後，那兩個逃到美國的不孝之人的兒子都學樣，拋下了父母到澳洲自己快樂去了。前面說到的那個“阿散”，如活著她該叫他二叔公。二叔公幹盡壞事，吸毒“開查某”(嫖妓)，結果貽害了後代，兒子也成了小流氓。

　　菲律賓孝道學會創始人莊垂楷生前說得好，父母言行，孩子天天都看在眼裡，哪能不學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