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客:倡建「菲律濱南僑機工紀念碑」

　　今年是紀念中國人民抗日戰爭暨世界反法西斯戰爭勝利80週年，筆者應邀採訪北京九三大閱兵，隨後走訪了北京、雲南多個紀念“南僑機工”的展覽和紀念碑。

　　華社很多人或許不太了解“南僑機工”是什麼。1937年七七盧溝橋事變後，旅居南洋各國的華僑華人紛紛支援祖國抗戰，並發起抵制日貨運動，1938年10月10日，南洋華僑籌賑祖國難民總會，簡稱“南僑總會”在馬來西亞成立，由馬來西亞僑領陳嘉庚任主席，菲律濱僑領李清泉、印尼僑領莊西言任副主席。

　　基於中國當時主要的交通運輸線、工業和港口均已落入日軍之手，為了運送在國外購買和國際援助的戰略物資，當時的國民政府乃緊急修建滇緬公路。廣州失守後，滯留在香港的兩萬多公噸軍火，必須轉從新建的滇緬公路運入。為保證滇緬公路能夠暢通無阻，國民政府軍事委員會在昆明設立了“西南運輸公司”，並在馬來亞的新加坡和緬甸仰光設立辦事處，負責把軍火物資從香港經新加坡移囤仰光，然後從滇緬公路運入昆明。滇緬公路山路險峻，被稱為“死亡公路”，因此運輸物資非有熟練機工不能勝任，陳嘉庚受“西南運輸公司”的委託，在南洋各國中文報紙刊登廣告，號召華僑回國服務，組織“南洋華僑回國機工服務團”。

　　從1939年到1942年，共3200多名華僑機工先後分成15批通過當時仍屬馬來亞的新加坡以及南洋各國回國擔任運輸卡車司機或技術工人，保障了中國抗日戰爭的生命線，也因此付出了上千人犧牲的代價。

　　據史料記載，日軍為切斷這條中國對外唯一的交通線，派出大批飛機對滇緬公路特別是怒江上的惠通橋和瀾滄江上的功果橋進行狂轟濫炸，有數百名南僑機工被日機炸死，或開車時翻車跌下萬丈深淵，屍骨無存。1941年1月23日，功果橋日機炸斷，日本宣稱滇緬公路已斷，三個月內無通車希望。然而，南僑機工卻從附近倉庫中拿來近百個汽油桶和木板，僅10個小時就用鋼索紮起長達300米的大浮橋，冒著巨大的風險把滿載軍火物資的車隊開過江去，保證了這條抗日大動脈的暢通無阻。1942年2月，國民政府派出精銳部隊，組成抗戰歷史上著名的“遠征軍”入緬作戰。此時南僑機工不僅要搶運抗戰物資，又擔負起運送10萬中國遠征軍入緬的任務。從1942年3月到4月，遠征軍先後在同古、仁安羌、臘戍等地同日軍作戰，解救出被日軍包圍的7,000多英軍。日軍占領緬甸後，又將滯留當地的技工殺害不少，部分人更被活埋。如果沒有當年南僑機工犧牲上千人的代價搶運抗戰物資和軍火，說不定中國早已淪陷在日寇鐵蹄之下。據當地人說，滇緬公路上，每公里就埋著一名南僑機工的屍骨。

　　我們平時從網上和各種資料中看到的南僑機工大多來自馬來亞和印尼。但筆者今年9月在雲南昆明的西山森林公園“南洋華僑機工抗日紀念碑”上赫然看到了10名菲律濱華僑的姓名，隨即詢問陪伴我們參觀的南僑機工後裔葉曉東，他說這些名字是他們在整理資料時偶然發現的，但聯絡不上這些人的後裔，他們是生是死都沒有記錄，留下的只有10個名字，上面寫著：從菲律濱回國的南僑機工(10人)：蔡聯璧、林國華、馬洪德、唐余琪、王玉定、王直、肖朝輝、余明德、鄭慶明、莊國華。

　　但據菲星報專欄作家李天榮告訴筆者，他曾經從資料中看到，當年報名回國參加南橋機工的菲律濱華僑有上百人，筆者只能推測，這10人是直接從菲律濱回國的，其餘人士很可能是先前往馬來亞報到，然後隨大部隊回國，他們的名字很可能被包括在南洋華僑或馬來亞華僑的名單裡，沒有特別註明來自菲律濱。

　　然而，抗戰勝利過去80年了，這些參加南橋機工的菲律濱華僑，在菲律濱反而被遺忘，連紀念他們的地方都沒有。據資料顯示，目前多個國家建有“南僑機工紀念碑”，馬來西亞就有五座、中國兩座、新加坡一座，中國和馬來西亞各建有一座紀念館，筆者建議菲律濱華僑善舉總會在華僑義山撥出一塊地，由華社各團體出資建一座“菲律濱南僑機工紀念碑”，並將這10名有資料可查的，來自菲律濱的南橋機工姓名刻上去，將來若再找到其他名字再補刻，以告慰當年冒死回國參加抗日戰爭的南僑機工英魂。

　　二零二五年十一月十三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