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志專:乘風而行千里遠 ——散文集《風自清溪來》之跋
稿件来源:菲律賓商報
2025年11月17日 23:37
時值金秋,天高氣爽。一縷風,自清溪而來,拂過眼前,落定成字,字字成句,句句成文,文文成冊,即將付梓,實為可喜可賀。
這“風”,是黃志專、吳奮勇、周牽連、李志宏、李永和五人作品合集。每人一專輯,各有輯名及自序,恰似五片茶葉,同泡一壺,各有清芬,又共融一脈。
我們五人都是深耕教壇的,算得是教場上的踴躍標兵,卻因共愛文字、喜寫閒章而結緣。這緣分,大抵是文字牽線、量子糾纏吧——正如古人說“文心相照”,雖未早約,卻在時光裡或先或後相遇,像茶芽遇著春水,自然湊成了“我們伍”。平日我們五人常聚首,玩在一起,泡茶聊天,“講古喚仙”,都以文字相約,都為文事相處。我們以“發表是硬道理”為理念,平時勤于寫作,積極投稿,一切順其自然,能發表則好,沒發表也罷,橫直無所謂。至今皆為省作協會員,吳奮勇、周牽連、黃志專還先後加入中國散文學會,也算不負這份筆墨情。
幾年來,我們除了抱團取暖,還熱衷發現本土潛藏的寫作能手,鼓勵他們動筆,還常約著本土作家“做陣”,一起走山訪水、提筆寫文,先後出了《有一種生活叫清溪》《安溪,我的家鄉》《葉上溪聲》《詩情只因一杯茶》《茶的力量》等五本書,也算為行走山城大地留了些文字印記。
這些書籍,都是我們五人共同籌劃出版的,都是本土作者創作的文章。但,唯獨我們五人作品合集還沒有形成。去年(2024年)上半年,奮勇提議我們五人合出一本書,眾人一拍即合:各自選三四萬字文稿,擬個輯名,交奮勇統一收整。我們都應得爽快,很快就把稿子用微信轉給了他。後來碰面時總聊起這事,原打算擬個帶安溪元素的書名,請本土書家題字,再邀幾位中作協的同鄉寫序——全用“本港”人手,算是一份地道“土特產”,倒也別緻。那時想著這些事,到時分工合作便是。
又過些時日再聚,永和、奮勇他們建議:“既然要出,就弄個國內書號,多花點錢,把事做圓滿。”大家都覺得在理,便應下了。稿子陸續交到奮勇那裡,出版的事托給牽連聯絡。可是,時過境遷,各自忙活,或許無暇顧及,這“無用之用”的文集便開啟“靜默”狀態,沒了下文。
不曾想,這麼一拖就近一年,直到今年(2025年)8月25日晚,五人再聚,酣態之時,忽有人舊事重提,眾人一聽,便來了興致,馬上當場決意推進。文稿收集改由牽連負責,呼大家趕快把文稿整理發送提交。翌日,五人文稿提交給牽連。牽連當夜就整理出來,轉發“我們伍”,供大家互為審閱,一同見證推進進程。
29日上午,奮勇在“我們伍”群裡提議:“用大李董專輯裡一篇散文詩題目《像風一樣路過》作為書名如何?”
一向少言寡語的牽連隨即在“我們伍”微信群敲出一段長文——
“我昨晚也思考了一下書名,參考一下:
1.《清溪茶語共雲裁》
解釋:融合安溪古稱‘清溪’與茶鄉特色,‘共雲裁’化用古人‘裁詩’的雅意,暗示五人合著如採茶制茶般精心錘煉文字。清溪流水畔,以茶代語,文字如雲霞般被共同裁剪成篇,飄逸中帶著鄉土的溫度。
2.《五葉寄春深》
解釋:‘五葉’既指五人合著,也暗喻茶葉(茶有‘一芽一葉’‘一芽五葉’之說);‘寄春深’化用唐代詩人杜牧‘客舍傾醪酒,春深寄尺書’,表達對故鄉深春時節的寄托。五人如五片茶葉,將深情寄予故鄉的春日,文字中瀰漫茶香與時光的沉澱。”
奮勇回話說:“可以簡單些。清溪茶語,或五葉賦。或《五葉尺書:茶鄉歲月札記》。”
緊接著,牽連又回話說道——
“我簡單說下看法,沒什麼針對啊,暢所欲言,閒著也是閒著。《像風一樣路過》作為一個書名,“路過”一詞意味著短暫停留、過客、不經意的邂逅,它傳遞的是一種疏離、旁觀、甚至略帶傷感的情緒。這是一種“向外看”的視角。而我們是有向心力的整體,這削弱甚至誤導了我們的核心情感。意象的偏差:“風”的意象過于飄渺、自由、無拘無束,難以捉摸,沒有根基。它同樣也強調“不留痕跡”和“漂泊”。另外缺乏地域與文化特色。“像風一樣路過”這個表述可以發生在世界上任何一個地方,它沒有獨特性。它完全無法體現“安溪”“清溪”“茶鄉”這些獨一無二的地域和文化標籤。讀者無法從書名中獲得任何關于這本書核心特色的信息,錯過了吸引讀者的第一時間。也與“合著”的關聯微弱。“像風一樣路過”是很現代的流行歌詞式的語言。這書名如果改為《風,自清溪來》,把“風”從一個“路過者”變為“來自故鄉”的信使。風有了源頭——“清溪”,情感從“疏離”變成了“來自故鄉的問候”,意境扭轉一下,是否更妥?”
不久,志宏也冒泡:“昨天我也想了幾個,供參考:《清風謠》《清風與歸》《清風自此來》《盛開的日子》《心裡的花田》《美好在路上》。”
隨後,奮勇建議說:“晚上若有空去辦公室聊。”大家先後回話答應,抽空去。
8月29日晚,我們陸續到了三館風物研究會辦公室,邊泡茶邊磨書名,反覆推敲,終定《風,自清溪來》。這時,永和忽然說:“書名裡‘風’字後要不要加逗號,得定一下。”
這話一出,倒像“一石激起千層浪”,激起一陣討論。永和覺得不加逗號,五個字順讀更流暢;奮勇、牽連則認為加個逗號,更有停頓的詩意。我也傾向不加——字少而意連,倒更顯清爽。你一言我一語間,最終定了不加逗號。“風”字用魯迅字體,由奮勇網上搜集;其餘四字用電腦印刷體。當場托奮勇邀林炳根作序,後記由我來寫;出版事宜仍由牽連負責。
真是好事多磨,出書的事總算落定。這合集,是過往友誼的小結,是你我一段人生的見證,更是往後交情的加固——像老茶再焙一次火,愈發醇厚。古人說“獨行快,眾行遠”,誠然也。五人行,不只是行得遠,更是“同心之言,其臭如蘭”,走得更有滋味。
在此感謝炳根撥冗作序,也感謝“我們伍”團結一心,擰成一股繩,把喜歡的事做成可讀的書。
乘風而行千里遠,讀冊以濟萬條溪。
僅此數言,以作跋。
志專
2025年8月31日星期日寫于新加坡花園小區住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