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律濱南海防禦還是末日？：卡皮奧的核彈瘋狂

　　作者：安娜·馬仁多格——黃(Anna Malindog-Uy)

　　有些想法荒謬，有些想法危險，但還有一些想法魯莽到令人震驚，以至於讓人懷疑其作者是否翻過歷史書，甚至是否瞄過一眼他們曾宣誓要捍衛的《1987 年菲律濱憲法》。前最高法院大法官安東尼奧・卡皮奧最近建議使用布拉莫斯超音速導彈以提升菲律濱在南海的防禦態勢。卡皮奧呼籲增加具核能力的導彈，以提升菲律濱對抗中國的防禦能力。

　　退休法官當起紙上談兵的將軍？

　　每隔幾個月，卡皮奧便再次現身，彷彿在為某個地緣政治脫口秀試鏡，經常把自己塑造成菲律濱主權的救世主。但他最新的言論已經超越了錯誤的熱情，甚至接近戰略上的失職。

　　首先，布拉莫斯導彈——雖然用途多元——本質上屬於經過校準的常規威懾系統。呼籲擴充具核能力的系統不僅具有誤導性，也在憲法上被禁止。菲律濱沒有——且依法律不能——擁有、儲存、製造、運輸或部署核武器。憲法明確禁止核武器在菲律濱領土上存在，而且，如果我沒記錯，菲律濱同時是《不擴散核武器條約》與東南亞無核武器區條約的締約國。

　　這些不是單純的註腳，而是具約束力的國家承諾，是東盟和平、自由與中立區的基礎，也是東盟集體安全架構的核心支柱。然而卡皮奧卻似乎完全不受憲法、國際法、區域外交或顯然的常識所困擾。

　　因此，讓我們替這位退休法官回憶一下：第二條第八節——“菲律濱依國家利益，在其領土內奉行無核武政策。”

　　這條文再清楚不過。憲法制定者不希望菲律濱在任何程度上接近核武競賽。為什麼？因為這個被外國戰爭與殖民壓迫折磨了數百年的群島深知核對抗意味著什麼：是毀滅，而不是安全。

　　卡皮奧的提議隨意拋棄這項憲政保障——彷彿它只是某種過時裝飾，可在追求偽裝成“威懾”的戲劇效果時輕易忽略。

　　此外，卡皮奧的言論也威脅到東盟團結。菲律濱是東南亞無核武器區條約的一員，而該條約要求東盟成員國完全保持無核化。簡言之，卡皮奧的建議在區域國家眼中不是威懾，而是對和平、安全與穩定的威脅，使菲律濱成為區域風險。

　　南海局勢是區域性的

　　南海爭端的動態是區域性的，沒有任何東盟國家希望出現核武引爆點。這場爭端不只是菲律濱與中國的糾紛，它牽涉整個區域，而卡皮奧對核武的曖昧態度展現了他對區域與地緣政治現實的驚人無知。

　　每個南海聲索國都在這片海域擁有主權主張、經濟命脈與國家利益。沒有任何一國——強調，沒有一國——希望看到軍備競賽，更不用說核武競賽。緊張情勢已經很高，區域此刻最不需要的就是“水銀柱再度上升”。東盟最不希望看到的，就是某個成員把核武模糊性與能力引入這個已然動盪的海域，因為那會破壞整個區域的穩定。

　　安全專家知道，威懾必須經過精準計算、符合法律、比例適當、具戰略性並在外交上協調。卡皮奧的提議沒有一項符合。相反，它極具挑釁性——試圖在對中國上展現“強硬”，卻實際讓菲律濱人民處於更大的危險。核姿態不是負責任治國的語言，而是小國無法承受的邊緣挑釁。它是披著愛國主義外衣的好戰言論，在“威懾”的包裝下，本質仍然是戰爭叫囂。

　　菲律濱真正的問題

　　菲律濱有真正緊迫的問題，但核武無法解決任何一項。國家正被巨大貪腐醜聞包圍，涉及總統本人、其核心與擴大家族，以及其他政府官員。國家面臨經濟衰退、國債膨脹、糧食不安全、政治不穩、官僚士氣低落、氣候災害、災難應對失敗以及嚴重的國內撕裂等問題。然而卡皮奧卻在此時告訴菲律濱人民，他們真正需要的是……具核能力的導彈？認真嗎？？？這不是政策建議，而是一種危險的轉移焦點。

　　對於一個正在與制度失靈、經濟跛行、國際聲譽受損、人民渴求可信領導的國家而言，核武叫囂毫無立足之地。菲律濱需要的不是魯莽的軍事叫囂，而是能力、可信度，以及在脆弱的地緣政治環境中不點燃戰火的治理技巧。

　　南海爭端需要的是外交、和平談判、區域協調與戰略前瞻與穩定。菲律濱真正需要的是協調一致的東盟降溫機制、更強的經濟韌性以降低不對稱依賴、現代化的海軍與海巡——而不是核武幻想；需要法律、外交與人道工具來保護菲律濱漁民，需要多邊海域監控合作，需要與中國與美國的穩定關係，需要戰略姿態白皮書，而不是某位退休法官為了刷存在感提出的導彈願望清單。這一切都需要戰略紀律——而卡皮奧與他的言論顯然極度缺乏。

　　問題的一部分，而不是解決方案

　　卡皮奧是問題的一部分，而不是解決方案的一部分。卡皮奧不斷把自己塑造成南海議題上的“思想領袖”。但每一次他介入討論，都似乎讓馬尼拉更難——而不是更容易——建立一套連貫、獲區域支持且符合憲法的南海策略。

　　他的言論不會激發真正的愛國情操——只會助長沙文主義與一種把叫囂誤認為愛國的假民族主義。把國家拖向不必要的危險或災難邊緣，沒有一點是民族主義或愛國行為。他的言論完全無助於促進以主權、戰略自主、和平與經濟發展為核心的國家利益；相反，它促進升級而非穩定。而且最糟的是，它讓鄰國有理由問：既然馬尼拉兩度簽署無核承諾，為什麼還在考慮具核能力的系統？

　　卡皮奧的言論對菲律濱的傷害大於幫助。它推動戲劇化的民族主義，以犧牲國家與區域的和平、安全與穩定為代價。它混淆大眾，誤導政策制定者，並把菲律濱推向一場它既無準備、也不可能贏得的衝突邊緣。

　　結論

　　當菲律濱人民渴望問責、穩定與負責任的領導之際，卡皮奧的建議就像是在擁擠的劇院裡大喊“著火了”。菲律濱需要的是清晰而非混亂、外交而非挑釁、和平談判而非虛張聲勢、區域團結而非單邊魯莽。

　　卡皮奧擴增“具核能力導彈”的提議是一條魯莽的歧途，違背憲法、削弱東盟、威脅區域和平，並讓國家陷入更大的危險。

　　南海爭端值得一套清晰且深思熟慮的策略——而不是一場表演。卡皮奧不是解決方案；遺憾的是，他是問題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