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春來:抗戰家書 胡璉家書與誓言：石牌保衛戰中的血性與擔當

　　“狡如狐，猛如虎”，這是毛澤東對胡璉的評價。

　　胡璉(1907年11月16日—1977年6月22日)，原名從祿，又名俊儒，字伯玉，陝西華縣(今陝西省渭南市華州區)人。胡璉畢業於黃埔軍校第四期，並在隨後的軍事生涯中展現了出色的指揮才能。他參與了北伐戰爭，並在抗日戰爭中屢立戰功，先後率部參與了淞滬會戰、武漢會戰、鄂西會戰、湘西會戰等重大戰役。特別是在石牌保衛戰中，他成功擊敗了日軍，為此獲得了青天白日勳章。

　　翻開歷史泛黃的扉頁，1943年鄂西會戰中的石牌要塞保衛戰如同一幅壯烈的畫卷徐徐展開。在這場被西方軍事家譽為“東方史達林格勒保衛戰”的鏖戰中，中國守軍師長胡璉以兩封家書、一紙誓言，將中國軍人的血性與擔當鐫刻進歷史豐碑。

　　“成功雖無把握，成仁確有決心。”這是胡璉在電話中回答陳誠打來的電話：“石牌鎮守不守得住？”毫無疑問，說出這句擲地有聲的話時，胡璉已將生死置之度外。

　　戰前胡璉寫給妻子的家書滿是柔情與決絕：“我今奉命擔任石牌要塞守備，原屬本分，故我毫無牽掛。僅親老家貧，妻少子幼，鄉關萬裏，孤寡無依，稍感慼慼，然亦無可奈何，只好付之命運。諸子長大成人，仍以當軍人為父報仇，為國盡忠為宜。戰爭勝利後，留贛抑回陝自擇之。家中能節儉，當可溫飽，窮而樂古有明訓，你當能體念及之。十餘年戎馬生涯，負你之處良多，今當訣別，感念至深。茲留金錶一隻，自來水筆一支，日記本一冊，聊作紀念。接讀此信，亦悲亦勿痛，人生百年，終有一死，死得其所，正宜歡樂。匆匆謹祝珍重。”

　　在胡璉寫給妻子的家書中，“諸子長大成人，仍以當軍人為父報仇，為國盡忠為宜”的叮囑，將個人命運與民族存亡緊密相連。這位將軍並非不知戰爭殘酷，他深知“鄉關萬裏，孤寡無依”的苦楚，卻依然選擇將“金錶、自來水筆、日記本”這些私人物件作為訣別紀念，將“窮而樂”的古訓化作對家人的最後慰藉。

　　在給父親的書信中，他說：“父親大人：兒今奉令擔任石牌要塞防守，孤軍奮鬥，前途莫測，然成功成仁之外，當無他途。而成仁之公算較多，有子能死國，大人情亦足慰。惟兒於役國事已十幾年，菽水之歡，久虧此職，今茲殊慼慼也。懇大人依時加衣強飯，即所以超拔頑兒靈魂也。敬叩金安。”

　　胡璉給父親的書信體現了孝心與忠義。“有子能死國，大人情亦足慰”的坦然，既是對父親十餘年未盡孝道的愧疚，更是將“菽水之歡”昇華為“超拔頑兒靈魂”的精神傳承。

　　兩封家書沒有華麗的辭藻，卻用最樸實的文字勾勒出他“捨小家為大家”的精神境界，字字泣血，句句千鈞。

　　交代完家事後，胡璉又慎重地寫下一份慷慨激昂的誓詞，並依古例沐浴更衣，換上嶄新的軍服，在太陽最高的時候，著人設案焚香，親率師部人員登上鳳凰山巔，已有絕死之心的他，虔誠地跪拜在列祖列宗的蒼天之下，宣讀誓詞。

　　“陸軍第十一師師長胡璉，謹以至誠昭告山川神靈：我今率堂堂之師，保衛我祖宗艱苦經營遺留吾人之土地，名正言順，鬼伏神欽，決心至堅，誓死不渝。漢賊不兩立，古有明訓。華夷須嚴辨，春秋存義。生為軍人，死為軍魂。後人視今，亦尤今人之視昔，吾何惴焉！今賊來犯，決予痛殲，力盡，以身殉之。然吾堅信蒼蒼者天必佑忠誠，吾人於血戰之際勝利即在握。”

　　這是一場跨越時空的精神對話。當這位年輕將軍跪拜在列祖列宗的蒼天之下，宣讀“今賊來犯，決予痛殲”的戰書時，他已將自己化作捍衛民族尊嚴的青銅戰甲。“生為軍人，死為軍魂”的誓言，既是對“漢賊不兩立”歷史傳統的繼承，更是對“華夷須嚴辨”的民族氣節的堅守。當他說出“吾堅信蒼蒼者天必佑忠誠”時，既是對戰場形勢的清醒判斷，更是對中華文明五千年精神血脈的堅定信仰。

　　重讀胡璉將軍的家書與誓言，恍若看見無數中華兒女在民族危亡時刻挺起的脊樑。他們用生命詮釋了“天下興亡，匹夫有責”的擔當，用熱血鑄就了“寧為戰死鬼，不作亡國奴”的氣節。當今日的我們站在和平的陽光下回望歷史，更能體會那份“死得其所，正宜歡樂”的豁達背後，是怎樣的家國情懷與民族大義。

　　“石牌要塞還是屹立著”———這幾個字在鄂西會戰時，正像閃電似得傳遍了世界，所有愛自由的人們的心，都為中國英勇將士能堅拒敵人於陪都大門之前面讚譽交加。後方的同胞也為這件事而興奮著，有些人曾以石牌來比擬蘇聯的史達林格勒。當記者抵達石牌前線，到處採集作戰史跡之後，深感使石牌要塞屹然不動的主要因素，既不是深溝高壘，又不是最新武器，乃是我江防部隊英勇作戰的戰鬥精神！也只有這一點，差堪比擬史達林格勒的英勇守軍！(1943年7月9日《新華日報》評)“江防部隊英勇作戰的戰鬥精神”，不正是五千年文明孕育出的“雖千萬人吾往矣”的浩然正氣！

　　胡璉是一位具有卓越軍事才能和豐富戰鬥經驗的國民黨軍高級將領。他在抗日戰爭中表現出色，為國家的抗日事業做出了重要貢獻。然而，在解放戰爭中，他與人民解放軍為敵，站在了歷史的對立面。儘管如此，我們仍然應該客觀看待他的軍事才能和歷史地位，同時也要銘記他在抗日戰爭中的英勇表現。在晚年，他能夠轉向文學和歷史研究，並著有《泛述古寧頭之戰》《金門憶舊》等作品。這些作品不僅記錄了他的軍事生涯，也反映了他對歷史和文學的熱愛與追求。

　　謝如意：我你他她它在變瞬間紛繁

　　世界很大，我很小。

　　我不知道的很多，我知道做的也少。

　　我讀過一些書，見識過一些人。書都是選好的讀，人卻是遇到好的喜，遇到壞的鬥，有來有往是常識，來而不往非禮也。都是彼此的緣分，好緣分要珍惜，壞緣分要雍容，就這樣坐在好壞雜糅的歷史車上前進，一路歡聲笑語，也一路槍戟聲鏗鏘有力，一路炮火驚天動地，像是有種大馬力的車，全速風馳電掣般地前進著。

　　有人在車上鼻青臉腫地活著，有人頭頂德高望重光環，腰纏萬貫地死了。光環被鐵面無私的歷史收去了，因為歷史無可辯駁；萬貫家財留給了他的兒孫享受，也享受著那骯髒的來錢建的功德厝。

　　我你他她它在變瞬息紛繁。我把深情赴人間，才知道在無情人的眼裡，最快貶值的就是真情，看著我乾瞪眼。我拿捏著金錢向社會，見仁見智者或口吐蓮花或口蜜腹劍，或輕蔑一瞟或不屑一顧，三觀不同的人攪拌在一起，看不清人的臉，更說不清人在變，只有回歸自我，反觀內心自修養，那可以洞穿人心，看透世態，掙脫出人的偏見的樊籠，給自己一個飄浮在天地之間的空間。把有字的書社會之死書和社會的活書都狠狠讀得進去，又輕輕地跳得出來，這就是完成一個個劫數，經過一段段碾壓，熬得過去就成了一鍋好香好熟好有特色的鮮肉，配上素心和鹹菜，吃它個免費的滿漢大全席，喝它個人間煙火清湯，再撥拉著老掉牙的舊算盤響，把這些個我你他她它一併記，雖稱不上孔子做春秋而亂臣賊子懼，也算是一筆一筆的牛肉賬，烹調得全沒了騷味，卻張開血盆大口吃了個底朝天，腦滿腸肥之後，再來看看問問人們味道怎麼樣，是不是都嘗到了人間吃人宴席的真味？

　　我你他她它都在變瞬息紛繁。人們看得清我你他她的模樣，卻對它的不變一無所知，讓它被冷落一旁。我卻從生命群體中衝出去，熱情擁抱它的守成不變，跟著它的不變的自然節奏舒服進展。如今才覺得，這不變的它夾在多變的我你他她中存活，也是被自然展現出他的不變的鋒芒所向，原來能夠傲視人類生命體的無常，活出自然體的自在和有常，給人類社會樹立一個學習的模板，不卑不亢自強不息隨緣而化，再接再厲與人為善與時俱進！

　　2025年8月4日晨寫於福建南安金淘鎮東溪村光伏走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