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 时事评论
您當前的位置:首頁 → > 时事评论

方華:閒情幾許梅雨天

2021年11月07日 14:56 稿件来源:菲律賓商報   【字体:↑大 ↓小

稿件来源:菲律賓商報

2021年11月07日 14:56

  入夏後的雨如一位把控不了情緒的小女子,一轉眼,就變了臉色。你看,天正瓦格格地藍呢,忽然就烏雲密佈,大雨傾盆;而耀眼聵耳的電閃雷鳴還驚悸在心頭,頭頂上卻已是陽光朗照了。

  只是,空氣裡濃稠的濕度,讓人感覺到些許的窒息;而偶出的陽光,又猶如芒刺一般,撩紮著人的肌膚。這樣一個雨也煩、晴也燥的日子,卻因了正是江南梅子成熟的時節,而有了一個美麗的名字:梅雨天。

  坐在窗前,握一杯清茶在手,看雨水在窗玻璃上如淚水般的流淌,聽一陣緊一時緩的雨聲,到也不覺得寂寞難耐。肌膚有點粘粘的,素性脫了長衣,一身短打。裸露的肌膚在窗隙裡吹入的濕氣裡倒也覺得清爽。

  唐代大家柳宗元曾寫過一首《梅雨》,詩云:“梅熟迎時雨,蒼茫值小春,愁深楚猿夜,夢斷越雞晨。海霧連南極,江雲暗北津,素衣今盡化,非為帝京塵。”

  詩人當時正身陷江南,恰逢梅雨,連夜雨聲裡,不免懷戀京城故都,傷懷難遣。而我此刻身處江北,在抑揚頓挫的雨腳裡,到迷戀起江南的梅雨天呢。

  想起北宋詞人賀鑄《青玉案》一詞,其下半闋有這樣的長短句:“飛雲冉冉蘅皋暮,彩筆新題斷腸句。若問閒情都幾許,一川煙草,滿城風絮,梅子黃時雨。”後三句連用三種意象表現出愁思的廣度、密度和長度,化抽像無形的情思為具體可見的形象,構思奇妙,堪稱絕唱。賀鑄也因此詞而得“賀梅子”的雅稱。

  你看,閒情愁思如許,可見江南梅雨天是多麼的濃情而迷人。由此我臆想,戴望舒《雨巷》裡那丁香一般撐著油紙傘的姑娘,一定是在梅雨時節裡,行走在那“悠長、悠長又寂寥的雨巷”。

  放下手中的水杯,我起身從書架上檢取出幾本古詩詞集。翻開塵封已久的書頁,詩稿裡透出一股舊事般的霉味。

  “梅雨或作霉雨,言其沾衣及物,皆出黑霉也。”李時珍的《本草綱目》中有這樣的記述。梅雨時節,空氣濕度大,氣溫躁悶,衣被物件都容易生霉,所以也有人把梅雨稱為同音的“霉雨”。

  想起梅雨天裡眾人的煩躁、乏味、傷懷、憂鬱,我想,這不只是我們的身體不太適應這樣濕悶的季節,怕是心靈也在那潮濕的氛圍裡發霉生斑了吧?人,總歸是觸景生情的靈長,難免此情此境啊。

  翻閱有關梅雨的詩詞,還是喜歡這樣的句子:“梅雨時節家家雨,春草池塘處處蛙。”呵呵,管你風雨陰晴,且聽取蛙聲一片。這樣的聲調,多麼明亮,多麼向上。

  “連雨不知春去,一晴方覺夏深。”農曆裡的梅雨天不過一月左右,芒種後第一個丙日入霉,小暑後第一個未日出霉。匆匆的來又匆匆的走,宛如一場短暫而刻骨銘心的愛情,留下一把留戀的淚水,還給你一片驕陽的天。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