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藝：杜甫的人生軌跡與遺跡（下） ——學史筆記

　　至德二年(公元757年)四月，杜甫冒死逃出長安，奔赴肅宗臨時駐地鳳翔，受任為左拾遺。不久，因疏救房琯，觸怒肅宗，竟遭審訊。八月，獲救。他回到鄜州探視妻子，完成了長詩《北征》，描繪了旅途上淒涼的景象和家境的貧窮，表達了對於當前局勢的觀感。

　　同年九月，唐軍收復長安；十月，收復洛陽；肅宗於十月底回京，杜甫也在這時回到長安，仍任左拾遺。翌年五月，杜甫受到朝廷內肅宗新貴與玄宗舊臣相鬥的影響，外調到華州司功參軍，從此與長安永別。

　　朝元二年(公元759年)春，杜甫往河南探視舊居，歸途上親眼看見人民在官吏們殘酷的壓迫下蒙受苦難，寫下了著名的《新安吏》、《潼關吏》、《石壕吏》、《新婚別》、《垂老別》、《無家別》組詩六首。後人簡稱“三吏”、“三別”。

　　乾元二年(公元759年)夏，杜甫回到華州，見奸臣李輔國專權；立秋後，毅然棄官，經秦州、同谷，走向艱難的蜀道，年底抵達成都。這段時期，杜甫寫下了二百多首詩作。

　　四、漂泊西南時期，從肅宗元元年(公元760年)至代宗大歷五年(公元770年)。

　　十一年內，杜甫在蜀中居住八年(其中居成都五年)，在荊、湘飄浮三年，共寫了31000多首詩。上元元年(公元760年)春，杜甫在成都城西浣花溪畔建了草堂，結束了四年流離轉徒的生活，得到一個棲身的住所。

　　唐代宗寶應三年(公元763年)春，延續七、八年之久的安史之亂結束，杜甫驚喜欲狂，寫下了《聞官軍收河南河北》一詩。可惜，他高興得太早了。西方的吐番又大舉入侵，並於十月攻下長安。

　　唐廣德二年(公元764年)。杜甫好友嚴武被任命為成都尹兼劍南節度使，舉薦杜甫為節度參謀、檢校工部員外郎。杜甫因不適應，僅做了數就辭職回草堂。永泰元年(公元765年)春，嚴武突病逝。杜甫失去了大靠山，不得不在五月帶領家眷離開成都乘舟東下，想北歸洛陽。杜甫於九月到達雲安，因病不能前進，直到次年暮春病勢減輕，才遷往夔州。他在夔州創作了四百餘篇詩作。可是，他的健康情況越來越壞，虐疾、肺病、風痺、糖尿病等不斷纏繞他。

　　因夔州氣候惡劣，朋友稀少，杜甫於大歷三年(公元768年)正月起程出峽，三月到達江陵，聞河南兵亂未息，只得逗留江陵半年之久，於年底才到達湖北的岳陽。此後兩年，杜甫居無定所，往來於岳陽、長沙、衡州、耒陽之間。大部分時間是在船上渡過。

　　代宗大歷五年(公元770年)冬，杜甫死在長沙到岳陽途中的一條破船上。杜甫死後，靈柩停厝在岳陽，四十三年後即憲宗元和八年(公元813年)，才由他的孫子杜嗣業移葬於河南首陽山下。

　　杜甫在世時，他的詩歌並不為當時的人所重視，直待四十年後，始見重於韓愈、白居易、元稹等人。南宋詩人嚴羽在宏著《滄洲詩話》中把杜甫的詩風概括為“沉鬱頓挫”，並說：“子美不能為太白之飄逸，太白不能為子美之沉鬱”。太白《夢遊天姥吟》、《遠別離》等子美不能道；子美《兵車行》、《垂老別》，太白不能作。”

　　杜甫留下的活動遺跡不多，主要有：

　　杜甫故里，位於河南省鞏義市老城往東一公里的南窯灣村，坐東向西，背依筆架山，西臨東泗河，崖根向西有一砌窯洞，洞深十五公尺，高三公尺，傳說杜甫詩集及研究著作、字畫和現代名家蔣兆和畫的杜甫畫像。院內北牆有“唐工部諱甫位”碑刻，系由杜甫祠遷來。大門外北牆嵌擁正年間河南知府張漢草書“詩聖故里”碑。故居1962年改為“杜甫故里紀念館”，郭沫若書額。

　　杜甫墓，在河南有二處。其一，在鞏美市西北七公里康店村嶺上，坐北向南，墓塚呈方形，高十餘公尺，四週植松柏。墓前有碑兩道，前碑書“唐少陵先生之墓”，為清乾隆四十四年(公元1779年)立，後碑題“杜少陵墓碑記”，為清康熙十九年(公元1680年)立。墓左側有杜甫之子宗文、宗武墓。其二，位於偃師縣西四公里北杜樓村之間。墓以青石砌成八角形，前有墓碑，上書“唐工部拾遺杜少陵文貞公之墓”，，清乾隆年間立。史載：因杜甫仰慕其十三世祖杜預，杜甫的孫女杜嗣業把祖父的遺骨從湖南耒陽遷到杜預墓附近安葬，而後遷至鞏義。

　　杜甫草堂，位於四川省成都市西郊浣花溪畔，又稱少陵草堂、工部草堂。杜甫在公元759年因避安史之亂，至此建茅屋居室。前後生活了三年零九個月，作詩247首。中唐後，故宅不存。五代前蜀韋莊等人於舊址重建茅屋。北宋元豐年間，始建祠宇。經兩代維修，規模日大。今之“杜甫草堂”佔地三百畝，主要建築由前至後有：大廨、詩史堂、柴門、工部祠。詩史呇正中有杜甫全身塑像。堂兩側為陳列室，環有迴廊通大廨。工部祠有明、清石刻和清代泥塑杜甫坐像。東西兩側是杜甫紀念館、陳列室，藏有歷代杜詩珍貴版本、外文譯本以及明、清書畫數萬冊(件)。工部祠西北為荷花池和梅苑。東部古楠參天，翠竹叢叢。溪流小橋，花經亭榭，交相映輝。(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