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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秀賢: 在《一路芬芳》裡兜兜轉轉

2023年01月16日 23:31 稿件来源:菲律賓商報   【字体:↑大 ↓小

稿件来源:菲律賓商報

2023年01月16日 23: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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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芬芳》作者簡介:陳淑芬,1967年3月出生于浙江省金華市,祖籍福建省惠安縣,現居泉州市區。泉州市作家協會會員,豐澤區作家協會常務理事。散文作品發表于《散文百家》《散文選刊‧下半月》《泉州文學》《福州日報》《泉州晚報》《金華晚報》等報刊。出版散文集《一路芬芳》。

  想把一本書說盡,是難的。那就說說喜歡的。

  “爹爹念叨他的老家輞川時,用閩南話讀成了‘夢川’。”“我們記得爹爹的輞川老街,輞川老街也會記得散落在各地的孩子。即使我們在外紮了根,發了芽,開了花。就像鳥兒能展翅飛翔,還是眷戀著樹林。”——《老街裡的鄉戀》。

  “夢川”真是個好詞!也許人到了一定的年齡,都會思考這樣一個問題:人最終的目的是什麼?尋尋覓覓,幾經反側,答案竟是——回去。即便是軀體不能回去,靈魂也必須抵達。回哪裡去?故土。《百年孤獨》裡有一句話:只要沒有先人埋在地下,你就不屬於這個地方。換個說法,你的祖先在哪裡,哪裡就是你的歸宿,即使千里望鄉,靈魂也會歸鄉。《老街裡的鄉戀》所呈現的是一種從開始相互背離而到最後又相互牽扯剪不斷理還亂的圖景,人世間所有的情感不是因此而產生的嗎?

  我不知道上帝是否在發笑,但執筆書寫的芬姐是不會去在意的。

  我把《小妮》讀了三遍。然後微信問芬姐:你家小妮現在怎樣了,有聯繫嗎?她回:這次回家,看到她帶男朋友來了。也就是說,文章中六歲的小妮已經長大成人了,再也不是那個晚上要抱著媽媽的衣服,聞著媽媽的味道入睡、不是那個大熱天也要抱著生日時媽媽送的小白兔玩具的小妮了,時間治癒了一切傷痛。而芬姐對小妮的愛,也許是代替了弟弟弟媳對孩子的愧疚而做的另一種補償。可見,芬姐對自己的親人,能給予的就是愛他們,別無選擇。

  世間有多少這樣的小姑姑呢?

  “兄弟姐妹,那是多麼親切的四個字眼,它代表了血濃于水的手足親情。每個人一出生它就陪伴著我們,它是生命中最長久的愛,是上天賜予我們的美好緣分,可遇不可求。”——《兄弟姐妹》

  我一直艷羨芬姐有兄弟姐妹四人。且不論他們家族成員特色——個個都是雙眼皮大眼睛,大哥小弟帥氣側漏,姐妹二人慧中外秀。我說的是他們之間手足之情令人讚歎,世間少有。那場景親密、溫馨,若無旁人,肆無忌憚,該說說,該笑笑,無話不說,無話不談,完全是一副“我們是兄弟姐妹,我們怕誰”的得瑟樣。然後,他們年邁的父母坐在一旁,微笑著,安靜而滿足地看著。

  很多年以後,誰能說那有限重逢的一幕幕不是他們人生當中最為珍貴的記憶?

  要是我上面有個姐姐就好了,我就可以撒嬌,耍潑,偷懶,貪吃……天塌下來有姐姐頂著。但是我偏沒有姐姐,我是老大,我不想當老大——老大要吃苦耐勞,幫忙家務,要做表率,要帶弟妹……做不好要挨罵挨打。

  太想有一個姐姐了!

  “她給我穿衣餵飯梳辮子,牽著我的手上學,一起蒸飯、打開水、去澡堂……”“初中時,我發現褲子有血流下來,驚慌失措跑回家,姐姐笑著安慰我:‘傻妹妹,別怕,你長大啦!’”“當年我遠嫁,她哭了……”“你受了委屈找誰去?”“我結婚時一貧如洗,姐姐經濟條件不錯,她總是惦記我,每年寄包裹,吃的紅棗、蓮子、芝麻、木耳,用的被單、被套、毛毯,孩子的衣服鞋襪等,年復一年寄過來。”——《又到包裹寄來時》

  有這樣一個姐姐,拼誰我都不屑,我就拼姐。可惜,她是芬姐的。他們兄弟姐妹中,就姐姐長得最閩南,可能最得父親遺傳,最顯眼的就是她的鼻子,確切地說,是鼻頭大。

  我也愛這樣的姐姐——會誇人的姐姐,她可以發出發現新大陸似的讚歎:“你們家的自來水怎麼這麼好?”一下子就把你家自來水捧成天上的瓊漿!

  我一直把“讀書,郊遊和交友”當成此生的信奉。朋友不求多,知己兩三人,已經足矣。所謂知己,即便一段時間不聯繫,即便見了面不說話,一個眼神一個動作,就能心照不宣,彼此會意,能懂你的懂,分你的憂,解你的難,能彼此欣賞,彼此促進。甚至陰陽兩隔,也會在不同的時空相互牽掛纏繞。

  “如果真有來世的話,我還會和她做一對好朋友。”——《曾經相約》

  “長亭外,古道邊,芳草碧連天。問君此去幾時還,來時莫徘徊。”曾經相約,不曾相忘。

  “鐵路蜿蜒幾千幾萬里,向著未知的遠方延伸,火車在堅實的大地上日夜奔馳。又過了二十年,我的外甥、侄女又坐著紅皮車廂的火車或白色車廂的和諧號動車去武漢、西安讀大學,帶走了他們父母的牽掛。”——《鐵路情》。

  一生的憾事莫過于沒有坐過綠皮火車。七週歲那年,正當學齡,母親要帶我們去找在外地工作的父親,有火車坐,但我執意留下來上學,我錯過了火車。我對火車沒有多少概念,沒有芬姐文章所寫的那種情感:

  姑父是個火車司機,看他駕駛著蒸汽機車馳騁在鐵路上,很威風。我就夢想著長大後找一個火車司機當男朋友,結婚時包一節車廂,把它裝飾得繁花似錦,婚禮就在行進的列車中舉行,從金華開到杭州,在美麗的西子湖畔舉行露天舞會,婚紗照要有幾張穿著鐵路制服的。可惜夢想沒有實現,但長大後我乘著火車遠嫁到千里之外。

  對于生活在火車站附近或者在火車上工作的人來說,火車不僅是一個時代的標誌,不僅僅是一個地方經濟鏈樞紐的承載,它使人產生漂泊感,又因漂泊而萌生希望,因希望而浪漫無限。

  “但我知道不論走到哪裡,縱橫交錯的鐵路都能帶我回到出發的原點……”

  我在七歲那年錯過一個時代,卻在芬姐的《鐵路情》裡摸到了那個時代的心跳。

  我們都活到了有兒孫的年齡,但對于父母那遙遠的神話般的愛情故事,還是很想去勘探——有些從中獲取點什麼的意味。

  “小時候曾聽父親調侃母親:‘你家成分不好,還好我娶了你。’母親就要跳起來:‘難道我還嫁不出去?’”——《父母的愛情》

  母親跳起的樣子,是不是很可愛?不服氣的那種嬌羞神情?

  還好我娶了你。——世上有千萬個版本,唯一不變的是愛的底色。

  “母親婚後很長一段時間沒有懷上孩子,總覺得對不起父親:‘要不離婚吧,不能斷了你家香火。’‘不離,沒有孩子,我倆過。’”

  愛是什麼?是脫去花前月下海誓山盟的外衣,是設身處地為對方著想的貼心棉襖。

  這種愛情,為我們嚮往。

  似乎可以結尾了,但要說的還有很多。

  現實中,和芬姐交流,你一定要搶佔先機,直奔主題——唉,有時候也不行!她一陣嘰哩呱啦,就把你想說的話拐跑了。我經常要停下來問她,我剛才要跟你說什麼來著?——她的語速實在太快了,你一路小跑,她只當尋常呼吸。不過聽芬姐講話,肯定能開懷大笑,心情舒暢,眼前一片陽光燦爛。

  如此,不妨讀一讀,她的《一路芬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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