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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鍾慶教授 ——一位傾注一生關懷東南亞華文文學的工作者

2023年02月16日 23:31 稿件来源:菲律賓商報   【字体:↑大 ↓小

稿件来源:菲律賓商報

2023年02月16日 23: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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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駱明(新加坡)

  剛聽來莊鍾慶教授病了,再去電詢問,得到的答覆是流感。

  流感這一病症,最近這3年,在全世界各個角落,不管是發達國家,還是落後國家,時不時都會聽到不論是什麼人,都是有機會染上的。所以聽到這樣的答案,心雖然還是牽掛,但是都能稍微定下心來。

  為什麼呢?因為那是流感,不是什麼旬猛的病症。心是稍微安了一些,因為那是常見的病,廣泛流傳的病。應該沒有什麼太大的危險性。

  心是稍微安慰了一些。

  一月29日,一位廈大畢業的博士生來探訪,帶來一個驚人的消息——莊鍾慶教授于前一天逝世了。

  這是一個太驚人的消息。一位在廈大受人敬愛、尊敬的莊教授逝世了。一位在廈門卻關注東南亞的關心、推動研究者消失了。一位在中國學術界有成就,有豐碩的研究成果的學者,離去了。

  對于中國,對于海外,對于世界的華文文壇,都是莫大的損失。

  這是一個太驚人的消息,尤其這位老者,這位學者,我們雖非同樣資歷,沒有他那種的資歷,我們都在80年代才開始,就一直有很好,很密切的交往,成了過從交往很密,很親切的莫逆之交了。

  雖然知道這已經是一件事實,卻還是不願承認這事實。

  在查證手機,證實了獲得海內外人士敬重的莊鍾慶教授,確實在一月28日離我們而去。

  從此,我們失去了一位關心我們,支持我們的學者、教授、老師。

  那個時候,我在負責一個文藝團體的工作。為了更實際,更能確實,更能堅持在推動華文文學,對內我們要能有計劃,有條理地按部就班,能為這個團體在我們的國家,能做一些推動、推廣的工作,我們更有需要瞭解我們鄰近的國家的動向,去瞭解,去交流。我們應該去瞭解別人,但我們更應該讓別人也能瞭解我們,互相交流,互相瞭解,互相關懷。我們都是為著我們這個國家,這個地區的華文文學的存在、發展而努力。

  我們需要有人能瞭解我們,接受我們、支持我們,因為不論大小團體,不論歷史。文學本來就應該要有,也要能互相交流、交融才對。

  這是我們的一個目標,也是我們的方向。

  我們曾經向台灣的文學界徵求意見,以為借境。但是他們似乎沒有這樣的心願,亦沒有這種意願。

  倒是知道中國大陸是有人,有團體、有組織在做這種工作。雖然不多,在80年代,在廣州,就有“廣州歸僑聯誼會”、“港、澳、台、海外華文文學”的組織。

  前者是聯絡一些歸僑,經常有見面、座談、出版等。但是也是一個海內外交流的平台。在那個時候,也是少有的。至於“港、澳、台”那就很明顯,清楚了。

  只有廈門的“東南亞華文文學研究會”,開宗明義,就是標榜東南亞,就是一直面對東南亞了,堅持東南亞方向的。

  在整個中國,就只有這麼一個直接標明跟東南亞有關係的組織。

  從80年代開始,到今天也有三十餘年了。

  不記得確實的年份了。只記得是80年代的較後幾年的一個日子。我突然收到一個邀約,到湖南十里桃花的常德,去參加丁玲的國際研討會。

  出席這種國際性研討會,這在我算來,是生平第二次。第一次是在深圳的“港、澳、台、海外華文文學”研討會。才第一次見到來自中國,東南亞、港、澳、台、以及來自世界各大洲的關心華文文學的關心者。記得那是1986年,我是與我們會的劉筆農先生一塊兒出席。在這個會議上,見到了、認識了許多過去慕名、難得見面的學者、教授。應該說,那是很興奮的。因為有好多學者、教授,過去只在文章、書刊見到面。現在卻在眼前出現。從我的內心說,那是興奮的。

  楊越是廣東社科院文學所的負責人。他跟海外關係較密切,因為他在30-40年,他曾在新加坡華僑中學與南洋女中教過書。一說起來,關係就來了。而且他對于新加坡作家姚紫的到廣州醫病,費了很多的力氣。姚紫是我在道南小學的教師,是新加坡有名的作家。

  意外的是認識了有老頑童,以及人們稱謂的“潘大吹”,那是性格爽朗的學者,在文革時吃了一些苦頭。

  他們一認識就表現得親切,關切我們,關心海外華文文學,一些志同道合的後輩。在這個會議之後,我們來往得很密。他們很樂意為海外、為新加坡寫了許多評論,介紹的文章。應該說,在那個階段,許多人對于海外的認識是少的。有他這樣的評價、介紹,最低限制是起了對海外華文文學的關注、開始了認識。

  楊越、潘亞墩、陳賢茂、白舒榮是幾個關心海外華文的生存以及發展的有心人。

  莊鍾慶教授我應該是在丁玲會議上認識的。對于這個會議的參與,我是新人,是屬於小輩。可是出席會議的,卻大多數是中國文壇的老將,是出了名的作家。

  因為這樣,我自然不太敢太冒然接近。莊鍾慶教授自然亦是一名重要的參與學者,對于丁玲的研究頗深。在會中是具有重要份量的。

  可是這位衣著隨便,為人隨和的老先生,對于我這初來乍到的小伙子,都很關懷,對于海外來的晚輩,很是關心。

  我自然很有感動,對他好感,也特別尊敬。當他知道我也是廈門人的時候,他很快慰,很熱心地邀請我到廈門去,去見見家鄉的一切。

  我是在日本鬼子打南京的時候,我還小,只有3歲。就在父母的帶領下,跟我的一個姐姐,離開了廈門到新加坡了。

  那時應該是1937年,到我再踏上廈門的時候,已經是離鄉近50年了。到今天,算一算,已經是80餘年了。

  因為有長者的關心、邀約,于是我在正式與莊老見面的時候,我是單槍匹馬先到廈門去瞭解些情況。

  94年,“廈門東南亞國際研討會”第二屆會議將召開,收到邀約,我是躊躇再三,我很坦白跟莊老師說:我不喜歡廈門。原因是寶島的一些人,在廈門的行動,很令人看不下去。這種氣氛,將廈門搞髒了,弄壞了。

  莊老師跟我說:可以不必住外面酒店,他可以安排住在校園的賓館。那是寧靜,不吵雜的。從此以後,我到廈門,幾乎都是由莊教授替我安排校園內的賓館。

  廈門“東南亞華文文學國際研討會”我在第一屆沒有參加之外,此後的每一屆我幾乎都是出席參與。

  莊老師並不只是替你安排一個住宿的地方就了事,他還關心住得好嗎?習慣嗎?吃得適合嗎?合口味嗎?我在廈大賓館住的時候,他是會安排一些時間到我宿舍中來看我,有時因此就談了許多,有自己過往的,有他的一些經歷。當然也談到他的一些設想、一些理想、一些做法。他會叫他的研究生跟我會面,除了談海外,也談他們的一些感想。

  這種談話,很合我的脾胃,也可以互相瞭解、增進認識。最低限度,能讓我對廈大,對廈門,對中國的社會動向,有深一層的認識、瞭解,當然也能除了我單獨在宿舍的孤寂。

  接觸多了,對于莊老師的認識、瞭解,也多了、也加深了。

  我給他的一句中肯的評語:就是沒架子,沒派頭,人緣好,講實話。一句話,跟我很投緣,我與他大有相見恨晚。

  他對東南亞華文文學研究會是認真的、關心的,都是一心一意想將它搞好,有代表性、有成績表現的。

  我們談的都是與東南亞華文文學有關連的問題。我們大家都沒有私心,沒有想從這種工作中去撈取私利。

  有一次我跟莊老師推著他那輛腳踏車,到校園中的郵政局去取信。到了那裡,他將腳車隨意一放,就往裡去。我提醒他,腳車沒上鎖。他給的答案:這腳車已經很破舊了,許多人不會要的;會看重這腳車的人一定是一個窮得沒辦法過日子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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