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豆：春節

　　去年的聖誕節與元旦，我與外子特地回到納卯過。外子提議今年的春節也在納卯過。隨著孩子們的離巢，我移居馬尼拉，納卯的家就這麼空著。以前還有一個保姆在看著，我把房子分租兩個房間出去，後來保姆離開了，房子被弄得一團糟。後疫情時期，我回到納卯，由於久無人居，家裡到處是發霉的味道。於是，我雇了一個女工，負責幫我管理打掃我家的民宿，附加的條件就是她必須住在我家，幫我看家。

　　從此，家也重新有了家的感覺。

　　這幾年的春節，我們都是在馬尼拉過，住在公寓樓裡，出門抬頭就被鋼筋水泥包圍著，特別是新冠疫情時期，總讓人心情特別鬱悶。

　　為了這個春節，我早早地在慈濟歲末祝福的時候，請來了幾副春聯，久違的墨水的“臭氣”，讓我一下子回到了以前在故鄉過的每一個春節前夕，與媽媽去選購春聯的時刻。

　　這幾年，王彬街的“年味”愈是濃厚，街道擁堵的程度可見一斑，我早早地採購到我最喜歡的醜橘，狠心買了我平時捨不得買的櫻桃，好在冰箱的容量夠大，到了我回納卯的日子，水果已經在冰箱裡躺了有十天了。

　　回到納卯，已是黃昏，到朋友家蹭了一頓飯，便早早回家休息。臨睡前，突然心血來潮，告訴工人，第二天早上陪我到菜市場採購，我打算當一個賢惠的閩南女人。

　　除夕大清早，我與工人從家裡出發，途經納卯龍華寺，搭上小三輪摩托，車資漲了三塊，微風襲來，空氣特別清新，不一會就到了菜市場。經過改造後的Agdao菜市場已經投入使用，三十年前，第一次來納卯時就已經感受到它的乾淨，現在更是清潔，沒有一絲味道，而且非常寬敞。

　　本以為我只要買幾樣東西，結果一下手，便把帶去的錢花得精光。元旦回納卯時，去朋友家拜訪，說起納卯的物價，對比之下，比馬尼拉還貴。這次回來，果然讓我領教到了。

　　兩周前，我剛剛任性地買了一大束香水百合，養了十天才凋謝。而在納卯，百合花的價格比馬尼拉貴了一倍多，其他品種的鮮花有的甚至貴了將近兩倍。殊不知，當年來到納卯，是因為它的清潔，治安好，還有便宜的物價。

　　採購完畢，回到家後，我便開始了一番準備工作，清洗一番，家裡那個硬木的砧板派上用場了，只是菜刀久久沒用，已經鈍了，刀工切菜費了不少時間，當所有的食材準備妥當，已是下午一點。吃完午餐，到房間打開空調，想休息一下，無奈翻來覆去睡不著。那邊外子傳來訊息，他已經開車來到武紀崙的地界。我一骨碌下床，開啟了閩南炸物的模式。

　　三個月前，回國時，石獅著名的福記蚵仔煎的傳人林文曲當年是我的學生，以前我每次回國時，只要我去他的攤位品嚐蚵仔煎，一定是免單。由於如今的我已經茹素，他便送了我“頭水紫菜”。這次的閩南炸物就從紫菜素丸子開始，接著是炸醋肉，炸排骨，炸鰻魚片，炸魚，隔著油鍋就能聞到食物的香味，在一邊給我當下手的工人變成了我的“試菜官”，很多閩南人煮飯下調料的時候，都是憑著感覺下，這一點我得到了我媽的真傳，也成了外子每每向朋友炫耀的資本，說是我不用試口味，也可以煮出一桌色香味俱全的佳餚。

　　今年納卯市政府在除夕之夜舉行了慶春節的活動，可惜因為要與風塵僕僕從鄢市趕來與我過年的外子過春節而選擇了當一個“煮娘”。

　　由於離赤道更近，納卯的夜來得比馬尼拉早。外子到家後，夜幕下，夫妻倆便開始合作帖起春聯。“心田種德心長泰，福地安居福自來”這對聯，是今年我經手的“爆款”，近水樓台，我請了一幅帶回家，並且請書法家寫下了“心安自在”的橫批。

　　納卯龍華寺是納卯信仰佛教的華人心靈的依托處，每次回來納卯，我必定去與能振法師喝茶聊天，當晚的跨年活動，從夜裡11點就開始，點頭香，誦經，繞佛，敲鐘，擊鼓。幾乎人人都穿上喜慶的紅衣服，互道新年祝福語。

　　每次跨年的時候，不在父母身邊的孩子們總會掐著點給我們發信息，而奇怪的是今年只有翊寶在與我們互動，嘉寶卻悄無聲息，原來此時的嘉寶正在洛杉磯參加慈濟的發放活動。

　　當我在參加納卯慈濟助學生人文課的時候，收到了嘉寶發來的照片，不禁感歎： 同園種智，是我們母女之間給彼此最好的祝福。(02/11/20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