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亞鴻：生命的意義

　　清明節是祭祖和掃墓、追悼已故親人的節日。在一年一度的清明節來臨之際，看到網上有一個爆火的問題：既然所有的生命都會死亡，那麼生命的意義是什麼？

　　一位著名主持人在回答時說道：“人生沒有意義。如果我們要擁有一個上帝視角的話。人跟草木枯榮，跟螞蟻孔雀區別很小，老子說，出生如死。人打一出生就直奔死亡而去，從這個角度來說，你說人生有什麼意義？所有的東西都會被遺忘。幾年前還如此顯赫的一個人，今天人們都不會去談論他了。幾千年下來，能被我們掰起手指頭數算的君王有幾個？但是道德經裡也有一句話，‘死而不亡者壽’，死了但是卻不消亡的人才是真正的長壽。我覺得人生的意義在於它沒有意義，所以過好每一天才是它的真正意義。”

　　我不認同這位主持人對人生意義的看法，他將史上是否留名來衡量人生是否有意義。試問，在反抗侵略的民族解放鬥爭及革命鬥爭中犧牲的無數先烈中，很多甚至都沒有留下名字，難道他們的人生就沒有意義嗎？還有，今天默默工作、為社會創造財富的人，他們絕大多數史上也不留名，難道他們的人生就沒有意義嗎？這位主持人還強調了活在當下的意義，並且將其唯一化了。人不僅活在當下，而且還活在過去和未來。有了過去，他才有現在獨一無二的人生經歷，這份經歷是當下不可缺少的。而有了對未來的憧憬，人才有生活的信心和勇氣。

　　實際上，這位主持人的觀點，早在19世紀德國哲學家尼采就提出過。他認為人生虛無，人生本來就沒有什麼意義，不存在一個永恆的真理或者客觀存在的意義，所有意義都是人為製造或者賦予的。這讓人聽起來沮喪。應當承認，從整個宇宙史的發展來看，從宏觀的角度來看，人確實顯得很渺小。100多億年前宇宙的誕生，到如今600多萬年的人類史，相比之下人類的存在對於茫茫宇宙來說，沒有多大意義。但從微觀角度看，人從誕生之日起必定有其存在的意義，每個人也一定有其來到世間的使命和價值。人生的本質就是一場體驗，而這場體驗僅有一次，我們要在這有限的時間裡，追尋快樂與思考。因此，我們的一生就是在不斷追尋自己人生意義的過程。

　　生命，不僅只是肉體的生命，而且更重要的是精神的生命，這是因為後者更加涉及到生命存在的意義和價值。人在尋找人生意義的過程中形成了自己的精神生活，有了精神生活，他的人生就有意義。當你負起責任，與家人一起恩愛生活，這就是生命的意義；當你面對艱難險阻，體驗到人間的甘甜苦辣，這就是生命的意義；當你盡自己的能力，為社會做出了貢獻，這就是生命的意義；當你回首往事時，不會因為碌碌無為、虛度年華而悔恨，這就是生命的意義。

　　諾貝爾說過：“生命，那是自然給人類去雕琢的寶石。”列夫·托爾斯也說過：“人生的價值，並不是用時間，而是用深度去衡量的。”我更喜歡魯迅先生這句話：“生命的路是進步的，總是沿著無限的精神三角形的斜面向上走，什麼都阻止他不得。”(2024年4月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