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鼎安:做「傻子」好

　　阿來的長篇小說《塵埃落定》榮膺“茅盾文學獎”。筆者慕名而購，想好好地品賞一番，却大失所望：難讀！覺得拖沓又繁瑣。也許筆者水平太低，難於解讀這部西藏题材的佳作吧？還好有些評論文章幫我好不容易讀完全書。

　　《塵埃落定》以一個“傻子”的口述，描寫西藏“土司”時代的風雲變幻。出版者、評論家穪，該書“比肩《百年孤獨》，暢銷不衰的文學經典，一生必讀的文學精品與智慧之書……”，大吹特吹是人家的自由權利，究其虚實，見仁見智吧！而筆者要說的是關於“傻子。”

　　該書中有一句話確是發人深思：“上天叫我看見，叫我聽見，叫我置身其中，又叫我超然物外。上天是為了這個目的，才讓我看起來像個傻子的。”好一個“超然物外”！

　　當今社會越發地錯綜複雜，是是非非，真真假假，有些道貌岸然的人也不說人話了，勾心鬥角，爭名奪利，所謂人性、人情大為喪失，怎麽辦？有些人祇能裝聾作啞當傻子。当“傻子”省却了人世間的許多麻煩。《塵埃落定》中的傻子是土司的次子，因傻而躲過了一次次劫難。因傻而没有發生像歷史上爭王位的腥風血雨；因傻而能行動自由、出入無阻，還能娶個美女為妻。因而他在生死的循環往復中，在希望與絕望的生生不息中，能十分舒坦快樂地活着。

　　傻子，在人們的印象中是個廢人、多餘的人，不會威胁到人們的利益，人們覺得他無足輕重、無所謂。因而有評論家高見：“人最聰明的活法，是堅持做一個傻子！”這似乎是一種警世之言吧？而筆者以為，倘若世人都當“傻子”，世界還有存在的價值吗？還好大多正直的人尚在，敢言敢作敢為的人尚在！

　　《塵埃落定》借一個傻子的眼中道出人世蒼桑。角度是好但也不是大肆宣傳的什麽“獨創”。早在民國時期鲁迅先生就借一個狂人的口寫出一代經典大作《狂人日記》了。

　　傻子也罷，狂人也罷，那是特殊時期出現的一種“怪胎”。記得在大陸的文革年代，筆者在《泉州報》當編輯、記者，每日的“特大喜訉”“號外”應接不暇，今天報那個造反派怎麽怎麽了，明天又報他下台了；今日報某某領導接見紅衛兵，明天又報這領導是“走資派”……老百姓戲道：“頂半瞑肖雞，下半瞑肖鸭。”莫衷一是。當時報社的一位領導，十分穩重地對我們說：别急，别急着報道，待過一二天看看！又語重心長地對我們說，有時要沉默一陣，裝聾作啞。果然那時許多官員紛紛落馬，而他却平穏地渡過了文革。

　　特殊時期特殊手段。太平盛世，就無需那麽多的“傻子”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