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亞鴻：窗外的芒果

　　盛夏七月，在我家窗外可以看到小區與北渠之間通道上一列幾十株芒果樹上，長滿成熟的芒果。一個個芒果在陽光的照射下，閃爍著黃色的光芒。陣風吹來，芒果隨風搖晃。這些芒果樹是20餘年前小區建成時種的，如今已有4層樓高，且枝繁葉茂，儼然成了停在樹下的小車的防曬棚。我覺得奇怪的是，這些熟透了的芒果，卻不見有人採摘。大家知道，芒果味道香甜，營養價值高，是一種好水果。要是在困難時期，即使大人不來採摘，這些芒果早就被孩子們爬樹或用竹竿採摘光了。這是否說明人們生活水平提高了，以致以對掛在樹上的芒果見怪不怪、熟視無睹？

　　看著樹上的芒果，我想起少年時我和夥伴偷摘龍眼的往事。我家有20多株龍眼樹，是我爺爺下南洋前種的。小時候龍眼熟了，任我摘， 任我吃。我會自己爬上龍眼樹，挑著龍眼吃。到了上學年齡， 我被父母接到城裡上學。但每逢暑假， 我都急著回家鄉， 因為開學前， 龍眼也熟了， 我可以和小夥伴們在龍眼林裡玩耍，爬龍眼樹，摘龍眼吃。後來， 公社化了， 果樹全部收歸集體所有。我們暑假回家鄉， 要吃龍眼， 那就得買。那時村裡在龍眼成熟時段有專門的護林員， 偷摘龍眼被發現是要罰款的。我和小夥伴們由于嘴讒，又沒錢， 經常在晚上利用天黑去偷摘龍眼。記得有一天晚上， 我同一位小夥伴爬上龍眼樹上偷摘龍眼， 被護林員發現堵在樹下。我從樹上下來時， 護林員抓往我，手電筒往我臉上照。“咦， 這是誰家的孩子？” 他不認識我。我趁機掙脫他的手跑掉了……現在的孩子們，肯定沒幾人攀爬過樹，也沒有我們當年爬樹的功夫和快樂。如今有的孫輩們，水果送到眼前，也未必想吃，真是生在福中不知福！

　　看著樹上的芒果，我還想起50多年前我們種芒果樹的情景。那是在山美永庫建成後不久，我們這些水庫的職工參加植樹綠化勞動，在生活區周圍和大壩下游溪的兩旁種植果樹，主要有龍眼、荔枝、芒果等。在生活區通往水電站地下廠房的路上兩側，種的就是芒果樹。為了綠化美化生活和工作環境，大家都幹勁十足。為了保證果苗的成活率，我們盡量把穴位挖得深一些。記得當年我們看了一部朝鮮電影《摘蘋果的時侯》，我們邊種樹邊戲言，以後我們也可拍一部《摘芒果的時侯》。幾年後，我們嘗到了勞動果實，每人都分到一袋芒果。自己的勞動果實，吃起來分外香甜。當年的芒果樹，如今已長成枝繁葉茂、遮天蔽日的大樹了。

　　忽然有一天，早上從窗外望去，一夜之間小區芒果樹的芒果都不見了。是小區物業還是什麼人採摘走的，不知道。但我覺得很好，比讓它們爛在樹上好，這叫物有所歸，是對大自然賜予的珍惜。(2025年7月20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