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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公英:叫父親太沉重

2025年06月23日 00:08 稿件来源:菲律賓商報   【字体:↑大 ↓小

稿件来源:菲律賓商報

2025年06月23日 00:08

  再過幾天,我就要進入七十七歲足,我的一生已走了七十七個年頭。古人說:“人生七十古來稀”,那將屆八十的又算什麼呢?

  眼看著幾個孫兒孫女長得比我還高大,我這糟老頭子,與幾個小孫孫是沒得比的了。

  我有十個小孫孫,再過幾天將迎來了三胞胎的小孫孫,從十個孫兒女一下子達到十三個。

  祖父母那一輩,他們內外孫分得很清楚,我們這一代,內孫外孫都一樣,從不分內孫與外孫,他(她)們都一樣叫“阿公”。

  我這糟老頭,從“阿爸”到“阿公”,從青蔥少年到老態龍鍾,從健步如飛到舉步蹣跚,從為人孫,到為人子,又到為人夫,為人父,直到現在的一大堆內外孫兒女。

  記得曾讀過一篇文章,題目好像是《叫母親太沉重》,作者是誰,到底是“叫父親”或是“叫母親”,我已記不清楚了。總之,我是流著眼淚讀這篇文章的。

  父親這二個方塊字,裡面含著多少淚水。

  父親十歲不到時被曾祖父帶過洋,曾祖父把在岷市班沓干區的一間小“菜仔店”盤給一位同僑,讓父親在店裡打雜。那鄉人,一到晚上就到郎君社去,把黑燈瞎火的鋪子讓父親與一隻狗守著。父親一生最喜歡狗兒,要是我成家後,能與我相處幾年,家裡的小貓小狗夠他疼愛的。

  十歲不到的小孩子,自己一個人白天當店夥計,晚上守著瞎燈黑火的一間鋪子,正當求學的年齡,過的是怎樣一種生活呢?

  在這種不是一個幼小兒童應過的日子裡,他挨過多少日日夜夜。

  聽長輩們說,年輕的祖母,過了數不清的不眠的晚上。在那年代,做人兒媳的,只能晚上偷偷地垂淚哭泣。

  後來,被老家一位同鄉見著,剛巧要告老還鄉,硬是把父親帶回老家,才有幸唸了一、二年私塾。又過了二、三年,大約十三歲又再次踏上南洋,做個“小番客”。

  十三歲他進入了沓莫拉的苑春公司學習絲線、綢緞布疋生意,這是他的第一份工作,也是最後一份工作,在公司從學童做到經理,一直到老死於工作崗位上。

  他老人家是十個兄弟姊妹的大哥,也是一家的頂樑柱。

  三叔有一篇文章叫《憶哥哥》,他是流著眼淚寫的。那篇文章我收入為讓德堂成立一百週年紀念編的《讓德文選》。那本厚厚的散文集收入了很多我門吳氏宗親的文章,書厚四百四十八頁,可以說是菲華文學史中唯一一本宗親會的文學選集。從二00八年至今,還沒見過菲華別的宗親會出版過這樣的散文選集。當時引起不少的好評。做為該文集的主編,與有榮焉。

  話又說回來。

  父親像頭耕牛,吃的是草,擠出的是奶,為他的父母兄弟妹,以及至親好友,做出無私的貢獻。不是我這管禿筆所能描繪一、二的。

  記得父親逝世後好幾年,我時常在夢中哭醒。我的乾爹蔡文稿是父親的鐵桿兄弟,也是這樣,我乾娘曾紅著眼眶告訴我,有好幾次總是在睡夢中哭醒。

  說起我的父親,叫父親實太是太沉重,沉重中有數不清的疼。

  2025年6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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