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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銘琦:從《譯諸子百家》中看菲華尋根詩歌(上)

2023年03月14日 23:24 稿件来源:菲律賓商報   【字体:↑大 ↓小

稿件来源:菲律賓商報

2023年03月14日 23:24

  《譯諸子百家》一書是由著名菲華報人施穎洲之子施約翰(筆名醺人/老頑童)編譯的菲華詩歌作品集。

  譯者醺人在刊前語中表示:“本書‘諸子百家’專指菲華詩人。旅遊不算,凡是在菲律賓定期居留過的軒轅血裔華人,不計國籍,都符合‘菲華’資格。”1書中收錄的詩歌在題材上呈現出紛繁複雜的面貌,主要可以歸納為:懷人悼文、哲思感悟、抒情言志、人文歷史、景物遊記、親情愛情、鄉愁與故土情懷等主題。既有對生活瑣碎小事的記錄,也有對宇宙人生的感悟;既有對菲律賓、中國歷史的追憶思索,又有對海內外時事的描述。這些詩歌體現了菲華詩人多彩的本土生活以及豐富複雜的內心世界,雖然繁雜多樣,但總體來說,文化尋根與內省意識成為了繞不開的話題。

  然而值得注意的是,菲華現代詩中的“尋根”,並不是單一的文化鄉愁或是對中國文化的依戀歸附,而是一種本土化的衍生,一種“對自身存在的生命狀況的反省”。70年代起,菲律賓政府出台一系列菲化政策,不僅打壓華人的經濟事業,壓抑華文教育,也迫使華人入籍,促使華人和菲律賓社會得以同化和融合。那些深受中華文化滋養、熏陶,生長、遷居於菲律賓的華裔詩人們,由於長期浸潤在強調“西化”、“菲化”的菲律賓社會環境中,中華文化越來越被置於邊緣化境地,因此,文化心理的失落促使了他們對確認文化身份的迫切需要。

  此外,作為喬遷客居的華僑,在面對宗族國的黑暗現實、吏政腐敗面前,總有太多“不能說”“無法說”的難言之隱,思鄉思歸、文化追憶的尋根類文學也由此成為菲華文學中的常見主題。

  本文將歸納《譯諸子百家》一書中的“尋根”詩歌,歸納其主題、找尋其特點,探索在嶄新的文化土壤下,文學能開出怎樣奇特美麗的花。

  一、鄉愁述說與飄零處境

  菲華詩人對於身份認同的思考與尋根,首先體現為對鄉愁的述說與對自身處境的思索。《譯諸子百家》中與此類主題有關的詩歌為:雲鶴的《鄉愁》、《野生植物》;許東橋的《歸帆》;亦勵的《鐵軌》;悟真的《中秋感言》;許芥子的《孤帆》;農夫的《踏雪,非為尋梅》;逸峰的《南鄉子•遐思》、《遐想》;柳夢影的《過巴石區排洪道長橋》。這些詩在主題上或是直抒胸臆表達思鄉愁緒,或是反思自身文化處境,由思鄉情緒轉至身份思索,從而產生飄零無根的迷茫與悲慼。無論何種,都感情至深得描摹出華僑曲盡形容的內心世界。    

  1、鄉愁述說

  詩人云鶴直接以《鄉愁》為題目,巧妙地在詩中用中國傳統文化符號“書法”去書寫自己內心濃郁的、化不開的鄉愁:“如果必須寫一首詩/就寫鄉愁/且不要忘記/用羊毫大京水/用墨,研得濃濃的/因為/寫不成詩時/也好舉筆一揮/用比墨色濃的鄉愁/寫一個字——家”。“羊毫大京水”“墨”“筆”這些帶有中國文化特色的意向構成了詩人與母國的連結,把心中的愁緒用直觀的色彩表達出來:“比墨色濃”,最後更是直接點明主旨,寫出對故鄉的懷念、對家的懷念。

  詩人農夫的《踏雪,非為尋梅》一詩也令人動容。農夫用“雪”的意像來像征他魂牽夢縈的祖國,詩中寫道“雪的遠方,是家/是望穿雙眼/等我的娘/迎著朔風/雪是熱的。”。在椰林蕉影的赤道線上,雪只能存在於記憶中、夢中,是遙遠的北方、遙遠的家鄉的代表。同時通過製造“朔風中的雪是熱的”這樣一組矛盾來賦予詩歌雙重意境:既是家人重逢後留下的熱淚與雪混雜撲面而來,亦是遊子歸家時熱切溫暖的心。這種美好的團圓時刻只能存在於夢中,怎不令人唏噓感慨。

  鄉愁的心理,在逢年過節時感觸尤為明顯。悟真的《中秋感言》就是描繪了中秋佳節時詩人的所思所想。此詩頗有中國傳統詩歌委婉含蓄、意蘊悠長的風骨。“我問清風何所事,清風笑我太多愁。”詩中雖沒有說明所愁為何事,但稍加思考可知,中秋節是中國人團圓的節日,在此佳節,詩人只能與清風作伴,所愁之事自然是鄉愁。(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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