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如意:風中燒火味 地氣攜溫微

　　時近寒露，最近三天我的起床都較遲了，無形中與冬季的早睡晚起接軌。

　　雖然微信預告最近天氣是夏天秋天冬天交集，然而，早已過時的夏天還是死賴著不去，把預告裡秋天的時間都由秋老虎佔據了。更未有冬天的事。季節更替慎穿衣，否則疾病容易侵襲。

　　今天是預告裡的秋天，而仍有攝氏25度登記，顯然還是夏天的節奏。這秋老虎盤踞夏天如此凶凶，自然有它的故事。然而，昨夜我提前給家母蓋上被單，調低風扇而甚至於讓風扇熄火，是憑著對於室溫的敏感而採取的措施。而今晨起床涼台洗臉，突然聞得空氣中一縷縷火燒糞味。心中狐疑，而久違的親切感臨之。

　　雖然周邊樓群密集，四面圍牆只有一處拆除而通車，然而都沒有舊日田野的痕跡，哪來的火燒糞的味道？莫非，這就是夢中舊日的裊裊炊煙味？雖然不見，但是催開了我對舊時人間煙火的回眸。

　　清晨公雞勁啼，沒有母雞篡權的事；炊煙裊裊中有早行男人荷鋤於田間，女人挑水於井旁。也有席鄉人家磕磕碰碰掄木錘聲開始編織草蓆，偶爾也有走街串巷的小賣的叫賣聲。那些早起插落下樹葉要燒火、拾糞人要給土地施肥的身影，在黑夜和黎明交織裡起舞婆娑等。那是一幅農耕社會男耕女織的圖畫，而小兒琅琅的讀書聲，就是點綴唯耕唯讀的鄉村不可或缺的拼圖。那一片祥和寧靜永駐心頭。

　　回憶有些懸空、但真實！眼前的攝氏25度中，到底還是夾雜著分明可感的冷氣，畢竟是時將寒露了。穿上運動背心出門，一會兒就把上衣脫下了。任世易時移，洶洶改變可以成陋俗，但是，如磐石無轉移的是自然！有些常識的人都相信，即使到了寒霜披露，冷風刺骨，總仍有“高天滾滾寒流急，大地微微暖氣吹”的！厚德載物的地氣溫熱，甚至有地火運行，火山爆發燒燬一切腐朽，讓土地更肥沃、讓人民得安生、讓一切回歸與自然的規律的合拍。這是誰也阻擋不了的！就像那清晨一縷縷火燒糞味道，誰能說它不是神聖自然來“打前站”的天使！？

　　即使你身家幾千幾萬個億，也不過是日食三餐，夜眠八尺；哪怕你妻妾成群兒孫滿堂，到頭來你什麼也帶不去！孤零零來到人世間，“弱水三千隻取一瓢飲”還算比較明智，像陳嘉庚先生貴為“華僑旗幟，民族光輝”，其日常生活無不是合乎古傳統之勤儉樸素的！

　　偶爾想起人間好褲弄破當時髦，毛甲染色塗彩作寄托，便知道正確信仰缺失後的人的靈魂無依的蒼白甚至可能的醜陋！那是絕對體會不了正經勞作的人們的“渴時一點如甘露”的幸福感的！而只有醉生夢死借酒澆愁愁上愁，充分詮釋著不讀聖賢之書、不走正人之路的“弄潮”者的跟風撒野人命危淺，隨波逐流氣息奄奄。所謂“長歌當哭，是必須在痛定之後的”，如今耳聞目睹，竟是“我想開口，但一開口就感到空虛”。不如“走自己的路，讓人去說吧”！

　　風中燒火味，地氣攜溫微。剛才過路又見一個旅館在拓展地皮新開門面，那大概是改頭換面招徠顧客，與路邊斜對面的舊地裝修新開燒烤店如出一轍，都是新時期新舉措一求新進步的自然活動。而我呢，聞著燒火味，抖著舊時芳，比染髮塗甲還不現實，比革故鼎新更是風馬牛不相及吧？因為雖然我是陋俗裡最差的，但願意抱樸守真、相信“愚人愚力愚到底，愚不可及山可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