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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小梅:迷失在張阪的懷裡

2023年11月02日 23:58 稿件来源:菲律賓商報   【字体:↑大 ↓小

稿件来源:菲律賓商報

2023年11月02日 23:58

  惠安張阪鎮,是我母親的娘家所在地,我有很多親人生活在那裡。小時候,我曾跟著母親到過幾次,有些記憶還是很深刻的,但我母親較早離世,親人之間的來往也就漸漸地疏離,幾十年過去了,再到張阪鎮,當年路況的參照物,我已大都找不到了,一些曾經玩耍的同輩親人,容顏已經模糊,他們的小輩,我更是陌生。如今,不管是景物,還是人事,我都有迷失在張阪的感覺,其間有惆悵、懷念和欣慰。

  小時候,跟著母親到張阪鎮的鹽場找過小姨,當時,小姨父是鹽場的領導者,辦公室的門口堆著一堆堆潔白的鹽,那形態,如今想來有點像埃及的金字塔,母親姐妹情深,小姨總要弄些美食給我們吃,知道母親回娘家,小姨和小姨父等到下班後,就會趕往獺窟島,而生活中張阪鎮的別外兩個姨媽,也會趕來與大家會集,聊聊家長裡短,而我,總是在她們的閒聊中進入夢鄉。

  獺窟島,周圍全是茫茫的大海,只有一條窄窄的小路與陸地連著,小路中間還有一座小橋,一個閘門。

  外婆的房前屋後全是沙,海浪拍岸,堆起千堆雪,我跟著同輩的表哥表姐們,在岸邊的礁石裡,尋找被海水沖上來的小魚小蟹,我的手指常被小蟹狠狠地夾住,疼得直掉淚。我們小孩子自己約定,收穫的戰利品,按年齡的大小依次分配,最小的年齡只能吃到最小的那份。然而,作為客人,舅舅和舅媽總是拿大的給我吃,那純天然的美味,至今記憶猶深。

  我們家在小小的村鎮裡,父親做點手工活,母親勤於農耕,經濟並不寬裕,平時很少買些海鮮,因此,在平時的來來往往中,張阪的親人們總是捎帶著大量的海鮮給我們家,有些還是曬乾的。有母親的親情維繫,我常常能看到鄉鄰們投來羨慕的目光。

  勤勞的母親積勞成疾,58歲那年終於病倒了,那段時間,母親的兄弟姐妹們瞞著外婆,頻頻往返於我們家,年邁的外婆,在無盡的期盼和思念中,終究再也見不到我母親了……

  母親走了,我們和張阪的親人們如同斷了線的風箏,只有重要事件時才有聯繫了。

  多年後,我有了自己的小家庭,巧的是,我先生有個姐姐,自小送給張阪,我突然一陣激動,忙問她是否認識我的小姨父,天意有時真逗人,我的小姨父是他的老領導,我兩個姨媽的家跟她同在玉山村,更巧的是,大姑姐家的新老房子前面,分別是我兩個姨媽的房子,於是,我與兩個姨媽家又有了聯繫。只是,歲月弄人,當年的表哥們,我幾乎都認不出來了,我們似乎都有點尷尬,不知從何聊起,變得客客氣氣,親情之間有點迷失的感覺。

  由於職業的原因,後來,我很少再到張阪了。

  疫情後,我放棄了開店的生涯,讓自己休閒下來,我又想起了張阪的親人們,雖然有視頻,但總覺得見面更貼切,於是,與先生的兄弟姐妹們相邀前往。

  記憶中的道路,在現實中已斷篇了,我們靠著導航,小心地握著汽車的方向盤,踩著汽車的油門,一路逡巡著曾經的參照物,有時,一不小心,導航就提醒著已偏離,路線已重新規劃。可惜的是,參照物越來越少,道路寬敞,都是好幾個車道,中間配以綠化帶,高樓大廈林立,公園湖泊幽深,林木蒼翠。好不容易在空曠的鹽場地,靠著那兩排木麻黃樹,找到了通往玉山村的小路。而今年,由於村口道路的大整治,我們幾輛車在村口總是被導航提示偏航,最後,只得讓親人們到村口接我們進去。

  40年的光陰,彈指一飛間,我們不僅迷失在彼此的容顏裡,還迷失在日新月異的環境中。突然很喜歡一種慢生活,輕輕的,我來了,我們一起坐下來敘敘舊,找點記憶,聊點現在的生活,時光不老,我們不散,趁我們還走得動,腦子還清醒,不負光陰,不負血脈親情。

  我對張阪的迷失,有淡淡的失落,更有發自內心的欣喜,而張阪的大變化,勝於我的失落,相信不久的將來,張阪會更加地璀璨,那時候,我即使迷失了,也是一種開心的迷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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