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公英:想起很久很久以前
稿件来源:菲律賓商報
2024年07月28日 23:03
想起很久很久以前,應該是上世紀六、七十年代,那時我們賴以生存的地方叫僑社,整個僑社相應的平靜,偶爾有什麼血案發生,立刻轟動了整個華僑社群,也蹦緊了僑民的神經。
記憶所及,當時的僑社就發生了二椿情殺案,那時還沒有買兇殺人,那二椿情殺案都是當事人親手白刀子進紅刀子出,殺人兇手很快就落入了法網,當然也受到了法律的刺裁。
我還記得,有一位年邁施性華僑,就像電影《酒矸淌賣無》中那老人,以買賣舊玻璃酒瓶、舊報紙,破銅爛鐵,走街串巷地吆喝。就在一個風高夜黑的街上被賊人劫殺,當時整個僑社群情憤起,如何善後,忘得乾乾淨淨,一點印象也沒留下。
當時的社會治安,不大好,不過,我唸大學夜校時,每晚都要九點多鐘才放學,搭集尼車回家,好幾年集尼車上未曾遇上過劫匪。
說起在車上遭遇劫匪,我倒遇到過一次。那是一九七一年,剛從洲府回岷,與表哥在唐人街叫了一部計程車,上車不久,就被司機載到一條行人自然的小街,的士司機轉了一個彎停了一下,跳上二個彪型大漢,嚇得我不知所措,表哥比我高大,在肚子上被揍了一下,我倆的手錶,兜裡的錢當然被劫一空,最後又在馬路上轉了幾分鐘,放我們下車,下車前給我們二十元做回家的路費,威脅我們不要回頭張望。破財消災,大事化小事,這也可以說是人生中的一次有驚無險的遭遇。
還記的,二叔跟我們講過他被打劫的經過。當時也是發生在街燈暗淡,夜黑風高的晚上,一個劫匪擋住二叔的路,手中握著刃首說了聲打劫,二叔處變不驚,叫他收起刀子,和顏悅色地聊起來,這劫匪操著宿務腔的沓牙鹿,二叔小時在宿務住過很長一段時間,我二嬸是宿務對面麥丹島的烏泵(OPON MACTAN),現在叫拉布拉布市的望族千金小姐,二叔說得一回流利的宿務方言,真個是老鄉遇老鄉,兩眼淚汪汪,二個老鄉就這樣饒起香尖,二叔把口袋所有的錢給他,那老鄉倒客氣起來,不收他的錢,最後二叔硬塞給他,自己留了點,他們最後還像老朋友告別一樣,握手互道再見。
那個年代,出門帶腕錶,被搶的風險很高,現在的腕錶,便宜又實用,無須冒被搶的風險。
說起腕錶,我的一個老實得像個小老頭一樣的伙記,有一次也是被路匪攔路打劫,身上沒有多少錢,當然是傾囊洗劫,脫下腕錶,劫匪與被打劫的分手後,沒走兩步,那劫匪又回過頭來,把那電子腕錶還給他。我想電子腕錶值不了幾個錢兒。
那個時代的劫匪,有點像武俠小說中的綠林好漢,道亦有道。
那個年代,沒有電腦,電子計算機還沒有面世,商家大都用算盤,珠算我也無師自通,會了點,身邊還有一付算盤時不時拿出來,練一下。
那個年代,做生意很少用合同。記得中路有一家我們同宗商家,他的千金事先探知有一項貨物將要大幅漲價,這千金小姐立刻向同行訂了很多。第二天,他老爹也探得行情,立刻打電話給所有同行,他女兒訂的貨取消了。過不了半天,那款貨物大漲價的消息已經傳遍整個市場。
我們這同族宗親,贏得了他們同行的好評,用德高望重來讚揚他,誰說無商不奸呢?還是有視金錢如糞土的德高望重的生意人。
人上了年紀,閒著無事就喜歡回憶過去,過去的點點滴滴重溫一下,也好證明自己還沒有老年痴呆的徵象。
2024年7月22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