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公英:依稀記得小時候

　　依稀記得小時候唸書，好像是上午上中文課，下午英文。那時的英文課，只有一堂菲律濱國語，不過同學之間都以家鄉話交談。

　　還記得每天早上，第一件事就是在操場上排隊升中、菲國旗，唱中菲國歌，先升中國國旗再升菲國國旗。那時的中國國旗還是青天白日滿地紅旗幟，所唱的中國國歌開頭幾字就是“三民主義，吾黨所宗……”。後來也不知過了多久才翻轉過來，先升菲國國旗，再升中國國旗。

　　那時候中國大陸叫“紅色中國”，依稀記得，白色恐怖才過去沒幾年，有不少華僑被當成政治犯飽嘗鐵窗風味。那時“你像共產黨那樣”，這句話是句狠毒的謾罵。

　　中文課程很多科目，從小學到初中、高中。記得有中國文學史、生物、化學、公民、國語、代數、幾何、應用文、作文……等等，不一而足。

　　那時的師資挺不錯的，在岷市那些歷史悠久的僑校的老師，喝過西南聯大墨水的有之，從台灣來的有之，也有大陸來的中文老師真不少。不過那些高水平的大陸老師大都是解放前後過南洋，執起教鞭的。

　　那時的老師地位很高，薪酬不錯。

　　記得，那時山頂州府的僑校，很多都是當地商會支持的，校董也是從當地華僑商家中推舉出來的人選。僑校的經費大都由商會挑起重擔，他們有錢出錢，有力出力；一般的僑校的經費就由商會召開會議討論，通過決議案，從何月何日起，所有從岷市運到該城市的某商品，好像白糖，麵粉，鹽等貨物，每包收定的款額。記得那時白糖每包收二毛五至五毛錢，那時每日最低工資才三、四元。就這樣集腋成裘，眾志成城，全市商場都慷慨解囊。有時還舉行競選校花，由僑校家長推出他們的千金小姐比賽，以籌得最多款項的為當年校花，這也是一種有效的籌款運動。

　　那時的學費，一學期才三、四十元，不像現在動則十幾萬，當下很多華校華生流失，這也是一個主要因素。

　　綜觀當下華校，已有不少華生少得可憐，最後只能忍痛關門大吉。

　　華生流失的另一個原因是時下年輕人都不願意多生孩子，多子多福的觀念已過時。我有六個孩子，三男三女，二兒子六、七歲時夭折。小孫孫這個月就要添足十個。我可算是一個兒孫滿堂的老頭了。

　　我的小孫孫已經有二個讀中學，三個讀小學，其餘的都在上幼兒班。聽說他們的學費不便宜，每天上學下課要一個女傭一個司機接送，難怪華校的華生會越來越少了。

　　記得以前的學歷是全國統一的，幾時開學幾時放學，每學期一定要讀滿多少小時等。如今的學歷是各校自己說了算，學校與學校之間開學的日子，有前有後，雖然在同一月份，也是不應該的。

　　有一陣子，教育部決定把學歷與世界各國接軌，已經執行了幾年，如今又將恢復舊學歷，像這種朝三暮四的政策實在令人嘆為觀止。

　　記得可莉‧亞謹諾總統其間，曾一度重視本國國語，增加了不少菲國國語的科目，可惜隨著可莉總統任期屆滿後，又停頓了。如今，幾乎全國孩子們都講得一口流利的英語，本國國語反而湮沒了。

　　東南亞不少國家都注重各自的語言，而我們呢？只能無語問蒼天了。

　　2024年9月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