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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客:乙沙人民力量39週年

2025年02月25日 23:12 稿件来源:菲律賓商報   【字体:↑大 ↓小

稿件来源:菲律賓商報

2025年02月25日 23:12

  1983年8月22日,我6歲,小學一年級,晚上剛做完功課,看到桌上有一份《菲華時報》,便好奇的拿起報紙,頭版正中間大圖是一個穿白衣的男子倒在地上,周圍都是鮮血,但當時的報紙都是黑白的,並看不出恐怖的地方。爸爸看到我在看照片,就說了一句,尼蕊被打死了。

  我當時並不知道尼蕊是誰,但接下來的日子裡,隱隱約約感覺新聞很多,大人們都在討論新聞,最常聽到的名字是Marcos(馬科斯)跟Cory(科莉)。

  1985年,我從大人口中得知隔年要選舉了,我第一次聽說選舉,也不知道是什麼,因為我出生時正式軍統時期,國家根本沒有選舉,但日子過的倒也平靜。整個1985年的話題都圍繞著選舉,坐在車上,都能看到沿街貼滿競選海報,無線電台也充滿競選廣告,總統候選人科莉的聲音從收音機傳出,說的是Galunggong價格以前多少錢,現在多少錢,老百姓民不聊生之類的。而街上的競選海報,要嘛貼著“Marcos-Tolentino”,要嘛貼著“Cory-Doy”,或者“Tama na! Sobra Na Palitan Na!”。街上經常可以看到有人會搖下車窗,伸出手向沿途的車輛或路人比L字型,大人們告訴我那是Laban的象徵,老百姓要對抗馬科斯獨裁政權。

  1986年乙沙人民力量革命發生時,我9歲,小學三年級,那幾天學校放假,家裡收音機跟電視機整天開著,我爸說馬科斯倒了。華人區倒也平靜,那時候很多人關店觀望局勢,而很多華裔青少年也前往乙沙加入示威隊伍。

  後來,商報復刊,第一次踏入商報編輯部,是父親帶著我去的,坐在編輯部大桌子的中年叔叔在撕電信稿,爸爸說叫阿伯長庚,我跟著叫了。再後來,我經常跟父親去編輯部蹭冷氣和看書,發現了有關乙沙人民力量革命的畫冊和精裝書,便翻閱起來,這時已經是1988年,我從學校了解到更多乙沙革命的歷史,翻閱了畫冊,看到了一幕幕修女和手無寸鐵的民眾,手裡拿著鮮花、念珠、十字架和聖經,以血肉之軀擋住坦克車和裝甲運兵車,士兵們面對百萬民眾,絲毫不敢開槍,終於選擇站在人民的一邊,接受了市民遞給的鮮花,於是,獨裁者在眾叛親離,四面楚歌下,乘坐美國安排的飛機抵達夏威夷火奴魯魯,展開了流亡生涯,最終客死他鄉。

  39年過去了,這一切仍熱歷歷在目,但“人面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菲律濱政壇過客來也匆匆,去也匆匆,經歷了科莉•亞謹諾、藍慕斯、伊斯沓拉、亞羅育、蕊蕊•亞謹諾、杜特地,我們又原地踏步,回到了被趕走的老馬科斯的兒子小馬科斯重新掌權的時代。面對這一切讓人唏噓,當年的抗爭意義何在?我們得到了什麼?仿佛老天爺跟菲律濱開了個大玩笑。這又讓我想起走馬燈,兜兜轉轉,又回到了原點。

  我有一次問菲律濱駐中國大使吉米,為何他選擇留在中國而不回來菲律濱,他坦白說,1971年他離開菲律濱前往中國訪問,後來因老馬科斯終止人身自由狀,他被迫流亡中國50年,雖然菲中建交後,有數次機會可以回國,甚至是第一夫人伊美黛訪華時提出要帶他們回來,但他們拒絕了,1986年乙沙革命後,他們回到闊別十多年的家鄉,見到的依然是干道角的無業遊民和流浪漢,於是失望的又返回中國繼續工作。再後來,他們回菲的次數多了起來,但每次看到的情景,跟1971年他們離開時沒有什麼差別。國家沒有進步,老百姓依然一貧如洗,干道角的無業遊民換了一批又一批,依然是那副德行,他搖搖頭,收拾行李又返回中國,而這時的中國經過改革開放,已經成為全球第二大經濟體,高科技發展直逼甚至超過歐美等發達國家,誰又願意回來呢?

  聽完這些話,我感慨萬千,當年民眾無懼生死推翻了獨裁者,讓菲律濱站在世界舞台上,現在又把獨裁者的兒子重新推向權力巔峰,乙沙精神還在嗎?人民力量革命還值得紀念嗎?我不知道。

  二零二五年乙沙人民力量39週年紀念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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